那一聲心跳停下了。
寧清垂眸看著他,眼眶有些泛紅,握著哨兵的手也在顫抖。
“……睡吧。”
他抬起手,輕輕蓋住了哨兵的眼睛。
“好好睡一覺吧,辛苦了。”
輕輕顫顫的嗓音有些變了調。
用力地深吸一口氣後,他放開了手,轉身奔赴到另一個哨兵的身邊。
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流淚了,他必須去救治其他的哨兵。
悲傷不能成為他們停留的阻礙。
向導竭儘了全力,可情況卻越來越不樂觀。
受傷的哨兵數量越來來越多,數不清的哨兵被從前線送下來。
向導們已經都沒有了空餘的精力,他們甚至沒有多餘的地方可以安置哨兵了。
這樣下去不行。
又安頓好其中一個因為精神力被擾亂幾近暴走的哨兵,寧清站起身。
他的目光掃了一遍在場的哨兵和向導。
“秦雨,駱恒,帶著三四隊的人和我上前線,一二隊留下繼續照顧哨兵。”
“收到!”
分配好剩下的隊伍,寧清帶著人趕往哨兵所在區。
哨兵此刻都在調動精神力築起防護盾,周圍的熱武器也是一個接一個地開。
“一一,幫我檢查一下陸宴州的情況。”
因為看不到前麵,寧清隻能對著肩膀上的係統道。
【好!】
等係統飛走,寧清又轉頭安排好了向導的分配,立刻為哨兵從發後到前的順序進行精神疏導。
之前的藥劑已經在長久的戰爭中耗儘了,這會兒也來不及再配置,寧清隻能和向導一起替哨兵做精神疏導以此抵禦蟲母的襲擊。
【宿主!陸宴州受了一點傷,不過不嚴重,不是致命傷。】
寧清聞聲抬眸,餘光掃過往隊伍的最前端。
“好。”
他低聲應了一句,收回目光後又喘息著繼續精神疏導。
有了向導的疏導,哨兵們的情況明顯好轉了不少。
過了很久,寧清能感覺到哨兵們的精神力似乎開始緩慢放鬆了。
應該是第二波蟲潮快要結束了。
果然,又過了好一會兒,哨兵們慢慢停下了攻擊。
第二波蟲潮結束後蟲族似乎沒有那麼快就卷土重來的念頭,寧清趁著這個時間帶著其他向導替哨兵包紮傷口。
他們先處理了傷勢更為嚴重一些的哨兵,接著才轉向其他人。
陸宴州身上也受了傷,寧清在靠近後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的傷。
好狼狽。
從他們結婚之後,他就沒有見過陸宴州這麼狼狽的樣子。
眼眶不自覺地泛紅,寧清深吸一口氣,趕忙低下頭。
不能被看到。
“忍著點,我把碎片拔出來,酒精有一點刺激。”
低低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
陸宴州垂眸看著他,冷色的眼眸中是難言的晦澀。
怎麼眼睛都紅成這樣了。
他抬了抬手,用乾淨的手背去碰寧清泛紅的眼尾。
“不疼。”
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安撫的意味,可惜眼前的向導卻並未因此而被安撫道。
手背上突然傳來一陣濕熱的觸感。
陸宴州皺了皺眉,用手背把那些水漬都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