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軍愣了愣。
“引蛇出洞?將軍是想……抓奸細?”
最後那一句話他放輕了音調。
謝淮川沒有回答,目光依舊注視著那小瓷瓶。
這幾日,也不知小狐狸的傷勢如何了,那樣用天地靈氣孕育出來的大妖如今卻要用人類的陽氣療傷,想必是很嚴重的。
把他重傷的消息放出去,小狐狸……會來嗎?
當天下午,謝淮川重傷的消息便被傳了出去。
入夜,謝淮川安靜地躺在帳篷中,閉目靜等著小魚上鉤。
邊塞的風有些大,就算是躺在帳篷裡也能聽到那些呼嘯而過的風聲。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進謝淮川的耳朵裡。
搭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他有些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聲音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床邊突然多了一道黑影才終於停下。
是……小狐狸嗎?
身側的被褥有了微微的下陷,謝淮川感覺到身側的人逐漸俯身湊近過來。
好香。
是小狐狸身上的味道。
謝淮川定了定心神,等到身邊的人又湊近過來一些才猛地出手。
他攥住了少年的手腕,一個用力,兩人的位置便在頃刻間顛倒過來。
“你果然來了。”
謝淮川垂眸盯著他,聲音低沉,可鋒利的眉眼間卻難掩喜悅。
寧清毫無防備地被按在了被褥上,抬眸時眼裡一片茫然。
“你拉我做什麼?”
謝淮川這是……把他當成敵人了嗎?
“我怕你又趁我不注意時溜走。”
“不是溜走,我是正大光明走的。”
寧清微微皺眉,不滿地反駁道。
“可三天前你不就是趁我不注意溜走了嗎?”
謝淮川手上用力,握緊了小狐狸掙紮的手腕。
寧清不滿,抬眸瞪了他一眼。
“鬆開我!”
“你彆亂跑,我找了藥,可以替你處理傷口。”
謝淮川怕他亂動又撕裂了傷口,隻能小心翼翼地按著他的肩膀,可他舞刀弄劍糙慣了,手上的力氣掌握不好,一不小心就用大了勁兒。
疼痛刺激著神經,寧清那雙漂亮的琉璃色眼眸裡幾乎是頃刻間就積蓄起了一層水霧。
“疼……”
謝淮川有些慌亂地鬆開手。
“哪兒疼?”
怎麼哭成這樣了,是他力氣太大了嗎?還是傷口太嚴重?
謝淮川緊張地看著他,見少年不說話,索性抬手將人撈了起來。
“可是傷口裂了?我替你上藥。”
軍醫的藥箱裡有許多藥,他們行軍打仗時受過的傷不少,總有能幫上小狐狸的。
藥箱被拉了過來,幾個不同的小瓷瓶都被一一擺在了被褥上。
寧清緩過了勁兒,眼眶裡含著的淚珠子已經止住了。
隻是他心裡憋著一口氣,不管謝淮川說什麼都是不理不睬的態度。
那條火紅色的狐狸尾巴被他抱在懷裡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毛。
謝淮川哄了他小半天都沒能得到一個眼神,隻能抬手去拉了拉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