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吃飯的速度比較慢,每次都是細嚼慢咽才吞下去的。
裴硯洲也沒有催他,隻是偶爾會側頭看一眼他吃了多少,如果見他吃的太少又要放下勺子就會立刻開口讓他多吃一些。
裴硯茗向來沒什麼耐心,要不是有個親大哥的壓製,他早就在病房裡鬨開了。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熬到寧清把粥喝完,還沒等人把碗放下,他立刻就開口道。
“寧清,我有事要你去做。”
“裴硯茗。”
回答裴硯茗的是裴硯洲突然冷下了好幾度的聲音。
“你是想讓我把你的腿打斷,然後把你永遠關在郊區彆墅裡嗎?”
“適可而止一點,我沒有這麼好的耐心。”
“我!”
被裴硯洲這一凶,裴硯茗的聲音都卡了卡殼。
“哥你凶我做什麼,我不就要和他說件事嗎?你急什麼?”
“我才是你親弟弟,他隻是一個外人,說到底他也不過就是我們裴家請來的一個幫忙打理家業的人,隨時都能換掉。”
裴硯茗白了寧清一眼,語氣裡滿是嫌棄。
“事兒又多又麻煩,性格還這麼冷冰冰的,難搞的要死。”
“這是醫院的病房,犯病了就滾出去找醫生。”
“病房怎麼了?病房我還不能說話了?怎麼了我的聲音吵到他了嗎?那等會兒要是他說我的呼吸也吵到他了,我是不是該直接去死啊?”
“叮當!”
回應裴硯茗的是一個被狠狠砸在他身上然後掉落在地上的鐵製小碗。
“唔!”
鐵製小碗被扔過來的力氣很大,裴硯茗隻覺得自己的肩膀好像都被打斷了。
裴硯洲慢慢站起身。
皮鞋踩在病房的地板上發出一陣陣有節奏和規律的噠噠聲。
那聲音緩慢,但卻莫名透露出優雅和壓迫感。
“滾出去。”
淡漠的嗓音冷聲道。
肩膀上的疼痛和被辱罵的羞辱感讓裴硯茗的暴躁情緒一瞬間湧了上來。
“我!……”
他正抬頭想罵回去,可目光剛一對上裴硯洲的眼睛,那股子氣焰瞬間就被澆滅了。
他和裴硯洲從小一起長大,不會再有人比他更了解裴硯洲的手段了。
殘暴的,果斷的,不會顧及任何的情分。
如果他繼續和裴硯洲作對,裴硯洲是真的會找人打斷他的腿腳的。
裴硯茗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今天是為了處理你和顧栩惹出來的爛攤子才會工作到現在,如果你再說出這些沒有意義的話,我不介意幫你閉嘴。”
裴硯洲的神色冷冰冰的,就好像麵前站著的不是他的同胞兄弟,而是某個積怨已久的仇家。
“……”
裴硯茗一瞬間僵在了原地。
背後冷汗連連,剛才的那股火已經被澆的所剩無幾。
他喘著粗氣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帶著不甘和煩躁的目光慢慢從裴硯洲身上轉移到了病床上的青年身上。
心底的那股躁鬱感被他一壓再壓,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冷靜下來。
“寧清,我有事要和你說。”
寧清放下了碗,阿雅主動地替他拿來了一旁的紙巾。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