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玄天真武上帝九天蕩魔祖師敕命!”
浩蕩的真武氣機在整個大殿之上充盈,滿溢,最終轟然爆發!
在場每一位真武法脈的門人弟子,都祭出了同一道符籙。
這符籙名為虛空符,若隻有一道,僅僅隻是能夠打開一個混洞,做些小巧的搬運之能罷了。
但若是成千上百道彙聚在一塊,在真武大帝氣機的加持之下,卻是一個渾然天成的搬運大陣!
薑臨眯著眼睛,看著那半空之上,以上千虛空搬運符為基底,在真武大帝氣機加持之下,開始銘刻道紋,構築虛空之橋的宏大場景。
這般的集體搬運法門,在道門之中極為罕見,反而是隔壁諸子百家的兵家常用這般手段。
兵家講究一個侵掠如火,兵貴神速。
而此刻,這太和宮的搬運之法用出來,也帶著極為濃鬱的兵家味道。
這無可厚非,或者說極為正常,真武大帝傳下的法脈,與其說是道門正宗,倒不如說是披著道門皮囊的兵家。
屬於道門的兵家。
太和宮,或者說所有真武法脈的弟子們,除了種種道經之外,還要求熟讀兵書,甚至於要會去運用,這在整個道門都是獨一份。
這也是真武大帝做的布局,一旦有朝一日,妖氛再起,這些弟子隻需要稍加操練,就是軍陣之上的好手。
整個真武法脈,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完全就是真武大帝的軍官預備役。
不要說是道門,整個天庭敢這麼搞的,也就真武大帝一個人。
如今,薑臨看到了真武大帝布局的效果。
那一個個弟子,與其說是道人,倒不如說是一個個將士。
八百門人,一舉一動,皆嚴整如一。
八百柄朱紅的法劍指天,八百道真武氣機在下一刻衝天而起,徑直落在那已經遍布道紋的虛空之上。
‘嗡!!’
下一刻,道紋震蕩,一道碩大的,足以籠罩整個大殿的混洞被展開。
見此,真垣道爺緩緩的邁步。
‘踏……’
一步踏出,帶著鏗鏘鐵血的意味,反而沒有什麼道門的淡然與逍遙。
“進!”
真垣道爺僅僅說了一個字,而後一馬當先的衝進了混洞之中。
薑臨緊隨其後。
隨後便是太和宮八百門人,其餘兩位道爺在最後壓陣。
八百零三人飛進了混洞之中,下一刻,那混洞關閉。
玦沒有跟著去,她其實想去的,但卻被薑臨攔了下來。
“不管你是什麼來曆,但如今既已為人,乾乾淨淨的在這個世上,能不沾血,還是不沾血的好。”
這是薑臨對她說的。
玦有些不明白,但卻也知道這是朋友對自己的關心。
她很喜歡這種關心,並從善如流,留在了武當山。
玦看著那混洞關閉,眨眨眼,轉身走進了大殿之內。
看著那威嚴中透著慈祥的真武大帝塑像,玦想了想,俯身下拜。
既然朋友拜了,她自然也得跟著拜一拜才是。
玦並不知道這裡麵有什麼深意,她的想法很簡單。
然而,這一拜下去,異變陡生。
‘轟隆隆……’
那真武大帝的塑像,居然自發的平移三尺,避開了玦的這一拜。
這一幕沒有落在其他人的眼裡,若是被看見了,不知道該有多麼震驚。
神像之內,有神靈之念,當為神祇。
若有大奸大惡,亦或大凶大魔之輩,拜神祇,則神祇背對,不受此拜。
當然,若是在真武大帝的麵前,就沒有背對這一說,一道天雷登時就落了。
背對是拒受此拜,但平移三尺,可不是拒受。
而是不敢受。
玦撓撓手,疑惑的眨眨眼,但馬上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開始在大殿之內好奇的觀瞧起來。
對於她來說,這世間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她都想要去探究。
真武大帝的塑像不知何時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原本悲天憫人的眸子此刻卻帶著幾分無奈的意味,注視著那在自家大殿之內這摸摸那瞧瞧的少女。
…………
另一邊,薑臨就不如玦那麼悠閒自得了。
這太和宮的搬運法陣,就不是人該坐的東西。
三界的空間壁障極厚,這也是三界的底蘊之所在。
可正是因此,一般的虛空搬運之法,並不是破開空間而行,而是遁入空間而行。
一個破,一個遁,其中的差距可太大了。
前者,是將空間折疊起來,破開一個洞,隻需要邁一步,就能從這一頭到另一頭。
而後者,隻是借助虛空來進行“滑行”,也就是常說的大遁之法,比一般的遁法更加的快速,且由於在虛空之中,阻礙極少。
但到底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什麼亞空間航行技術……
薑臨百無聊賴的吐槽著,整個人在空間之內上下顛倒,就跟在洗衣機裡麵似的。
真武大帝傳下的虛空搬運之法,自然是前者,乃是破開空間而行,但即便有著真武大帝的加持,三界那極厚實的空間壁障依舊會讓被搬運者吃儘苦頭。
雖說在外界看來,踏進混洞,然後再從目的地鑽出來,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堪稱神跡。
可對於被搬運者來說,這個時間可不是幾個呼吸那麼簡單。
虛空之內可沒有時間這一說。
總而言之,薑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在另一個地方。
薑臨在半空穩住身形,踩著流風來到真垣道爺的身邊。
此刻,這半空之上,三位道爺和薑臨的身後,是陣型嚴整的八百真武門人。
沒有一絲的雜音,隻有一股子狼煙一般的兵煞之氣衝天而起。
“這裡,就是閭山。”
真垣道爺看著下方那險峻的山川,眸子中閃過一抹精光。
“小薑道友,如何做?”
另一位道爺輕聲開口,緩緩的抬頭看天,貌似無意的說道:“閭山的上麵,可有一位許祖。”
薑臨聞言輕聲一笑,他知道,這位道爺不是在投鼠忌器,亦或者忌憚閭山頭頂上的祖師爺。
而是在問薑臨,要做到什麼程度,到底是抽一耳光就走,還是要打疼,乃至於見血,更有甚者把這一道血擺在閭山頭頂的那位祖師爺麵前。
“莫要說是許祖,便是這閭山的背後,站著鄧祖又如何?”
薑臨輕聲開口,他口中的鄧祖,自然是自家的鄧紫陽真人。
此話一出,太和宮眾人都明白了薑臨的意思,也知道這是自家蕩魔祖師的意思。
不留情麵,毫不顧忌,撕破臉皮!
“那……”
真垣道爺突的呲牙一笑,那笑容裡帶著冰冷的意味,眸光冷然的看著閭山所在。
身為道門,勾結妖魔,自然為道門所不容,更不要說,是落在了真武法脈的眼中。
更何況,旁邊還跟著一位黑律法師。
“儘數誅絕。”
薑臨淡然的吐出來四個字。
與妖魔有染,在道門就是死罪,不管你是什麼法脈,又有什麼靠山,又是為了什麼。
即便沒有真武大帝的授意,即便沒有其他的謀劃,單單就這一點,就已經夠了。
“布陣!”
真垣道爺振臂一呼,人間至極的修為肆無忌憚的爆發了出來。
那是足以比肩甚至碾壓一部分仙神的恐怖氣機。
這些位人間的道爺,就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