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會有多麼關心劉彥昌,第一反應是,這會不會是父親政敵的手筆?
“好。”
小雅沒有多問,二人在護衛的保護下匆匆離開。
另一邊,劉彥昌抬起眼睛來,看向眼前的神女廟。
他步履蹣跚的走到大門口,卻見那門戶馬上就要關上。
“且慢!”
劉彥昌著急的大喊一聲,那緩緩關上的門戶停下,其內走出一位身穿漆黑道袍的俊秀道人。
道人的風姿氣度不再贅述,隻是一眼,劉彥昌就下意識的低下頭。
“這位善信,荒廟已經到了閉門的時候,若是上香,還請明日再來。”
薑臨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劉彥昌,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一柱香的時間,給我一柱香的時間就好。”
劉彥昌急聲說著,手已經抵在了門上。
“隻有一柱香。”
薑臨裝模作樣的想了想,轉動腳步離開了門戶。
劉彥昌鬆了一口氣,貌似無意的問道:“道長是?”
“貧道薑玄應,忝為神女廟廟祝。”
薑臨笑眯眯的說道。
同時,拿出了三根線香,遞給了劉彥昌,道:“善信請。”
“小生之前常來神女廟,為何不曾見過道長?”
劉彥昌意味莫名的問道。
“貧道是半月前來的,不瞞善信,此地神女與貧道師尊有舊,特意將貧道送來此處,以做曆練。”
薑臨依舊笑眯眯的,有問必答。
半個月前……師尊……有舊……
三個關鍵詞,讓劉彥昌愣住,而後下意識的問道:“小生半月前,曾與一位青衣短須道長有一麵之緣,言說乃是麻姑山煉炁士,敢問……”
“正是家師。”
薑臨再次點點頭。
劉彥昌呼吸一滯,一股莫名的酸澀在心頭湧動。
自己苦求數十日,日日不曾斷絕,徘徊神女廟,但求再次得見神女,卻終日不可得。
而那青衣道人,不僅僅能毫無阻礙的與神女相見,更是把自己的弟子留在這裡伺候神女香火。
這簡直……
明顯的落差感,讓劉彥昌失落且酸澀。
更何況,自己引以為傲的舉人功名,也已經被剝奪。
來的無比的突然不說,更是如同雞蛋裡挑骨頭一般,細數自己數條罪狀,受刑之後生生養了十天才能下地行走。
劉彥昌站在華山神女的塑像麵前,手持三根清香,卻沒有去拜,隻是站在那裡。
“神女,小生如今已經一無所有,僅有一顆真心呈上,還請神女憐惜,不吝撥冗一見。”
劉彥昌輕聲說著,但在這安靜無比的神女廟裡,自然傳到了薑臨的耳朵裡。
他很想讓薑臨問出來,為什麼自己會說這樣的話。
這樣,他就可以將曾經見過神女的事情說出來,好找回幾分微不足道的麵子。
劉彥昌明知道自己是在跟自己置氣,人家完全不在乎,但他還是想要這麼做。
但那風姿比之其師尊也絲毫不差的道長,卻沒有任何問的意思,隻是笑眯眯的站在那裡。
這讓劉彥昌心裡的落差更大了。
他滿懷希望的看著眼前的神像,直到手中香已經燃到了儘頭,那神像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薑臨麵上笑眯眯的,心裡卻在冷笑。
長見識了,真的長見識了。
一邊被人家榜下捉婿完全不拒絕,一邊在這裡扮演深情,簡直了。
如今沒了舉人功名,隻剩下這一根救命稻草。
矯揉造作。
這就是薑臨的評價。
“善信,一柱香的時間到了。”
劉彥昌耳邊傳開薑臨的聲音,他下意識的擺出官架子,道:“莫吵,再給我一柱香。”
說罷,便回過神來,但已經說出去的話,礙於麵子也不好收回來。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聲響起,劉彥昌被抽的仿佛陀螺一般,在半空轉了兩圈才落地。
他呆呆的趴在地上,眼裡沒有聚焦,顯然是被抽懵逼了。
“給你臉了?”
薑臨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掌,淡然道:“本以為你會悔過,從此不再來神女廟惹人嫌,沒想到……”
“大膽!”
劉彥昌掙紮著爬起來,怒吼道:“你敢打舉人!”
“皇帝道爺都斬了,還差一個舉人?”
薑臨笑眯眯的說道:“而且,你還是舉人嗎?”
一句話,讓劉彥昌成了沒骨頭的軟泥,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
隻是掙紮著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神像。
“神女……我如此,都不肯見我嗎?”
“我對你的情義,難不成你還不清楚嗎?”
他淒苦的喃喃自語著。
但馬上,就身子猛地一倒。
薑臨揪住了他的後脖領子,直接拖到了神女廟的外麵。
劉彥昌掙紮著抬頭,卻見那俯瞰著自己的道人,一雙眸子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純粹的漆黑之色。
那漆黑的光,讓他如墜冰窟,整個人都僵住,完全不敢動彈。
“褻瀆神女,徒生妄念,滋擾神靈,你可知這是什麼罪過?”
薑臨的聲音仿佛從冰塊裡撈出來的一般,讓劉彥昌遍體生寒。
“我……我隻是……”
劉彥昌張了張口,卻被那冰冷的漆黑眸光打斷。
“而且,你確定,這是你的真實想法?”
薑臨把酆都法眼催發到了極致,盯著劉彥昌靈魂深處的任何波動。
“你,真的對神女一見鐘情,且因為這虛無縹緲的所謂好感,就拋棄其他的一切?”
“我當然……”
劉彥昌下意識的開口,但馬上就卡住。
就好像程序出了bug的機器人一樣,整個人都失去了人應有的靈性。
薑臨卻皺起眉頭,因為在酆都法眼之下,劉彥昌的靈魂沒有任何古怪的波動,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靈魂……
從薑臨發現那小圓臉是這劉彥昌的未婚妻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同時,薑臨也已經看到,被剝奪舉人功名的劉彥昌,正在朝著神女廟來,所以薑臨才小圓臉在這裡等著。
最落魄的時候,撞見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然後一步一步的,打破劉彥昌的心防,在其心神失守之下,酆都法眼麵前,本該一切都無所遁形才是。
劉彥昌但凡是個正常人,就不可能自發的因為見過一次神靈,就對這位神靈癡心一片,且不顧一切。
這絕對不正常。
但現在,劉彥昌的靈魂卻沒有任何波動……
問題出在哪裡?
薑臨很確定,劉彥昌一定有哪裡有問題,而且一定是在靈魂上。
可得是什麼樣的手段,甚至讓酆都法眼都看不出端倪?
改造靈魂且沒有任何的破綻……
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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