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本就無心聽學,如今打瞌睡送枕頭,一個冤大頭王承瑞自己撞上來,他尋思著他演上一回一哭二鬨三上吊,說不定此次事態嚴重,他便可以被藍老先生放回家了。
身體是自己的,他當然不可能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早在方才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王承瑞身上之時,他便往胸口處塞了一本書,他無修為也無靈力,論匕首的鋒利程度,這一刀下來,他自己頂多就算是皮肉傷。
但是王承瑞就不一樣了。
汝陽王氏早就對河東地帶的池鹽販賣感興趣,可河東的池鹽是他蘇家的,這一次事情如果鬨大,王承瑞彆說是被遣送回汝陽王氏,光是王承容那兒就不好交代。
這一趟回去,不死也殘。
王承容早就對王承瑞心生不滿,又納了幾房美妾,如今,怕是王承瑞兄弟都多了幾個也未曾可知。
他蘇長安雖不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但也不是什麼惡毒之輩。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若心存惡意,那我便來教你,這惡字到底該怎麼寫。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睚眥必報才是蘇長安的底色。
至於善良?那是對內的。
蘇長安算計好一切,所以手上根本沒收著力道。
以至於刀尖高高揚起落下,被人從半空截住的時候,蘇長安整個人都是極其崩潰的。
這是打哪裡來的二愣子?徒手接刀啊!
“你一個小孩兒,誰教你玩兒刀的?”冷厲低沉的聲音在蘇長安耳邊響起。
血液順著匕首刀尖滴落,蘇長安下意識的抬頭,抬眸的瞬間,他也徹底看清了屈身徒手接刀的人。
真是好偉大的一張臉!
蘇長安從小到大,見過無數容貌出眾之人,可蘇長安卻覺得那些人都及不上眼前人萬一。
他麵容冷峻,沒有表情時看起來有些陰沉刻薄,可配上那雙杏眸時,又給人一種看起來溫柔的錯覺,但最讓蘇長安印象深刻的,還是他穿著一身紫色無心竹廣袖長袍在他身邊蹲下,周身卻還散發著“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種淩厲氣勢。
看起來好拽!
他喜歡極了!!
江晚吟皺著眉頭看向蘇長安:“還不鬆手?”
“哦。”蘇長安反應過來,麻溜的把手鬆開,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後搭著人伸過來的大手站起來。
江晚吟打量眼前的少年一眼,見少年無事後,他往前一站,目光落在遠處的王承瑞身上。
他薄唇微張,說出的話卻讓對麵的人如臨大敵:“當著我江晚吟的麵,欺負我眉山虞氏的人,王公子,你是在欺我眉山虞氏無人嗎?”
王承瑞喉頭一窒,他解釋道:“江少主,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目光落在蘇長安身上,“況且,他也不是眉山虞氏之人……”
江晚吟眼睛微眯,淩厲的麵容上扯出一縷笑:“所以王公子的意思是我江晚吟年紀大了眼睛瞎了看錯了不成?”
“我方才在蘭室外便聽你口出惡言欺負我家小孩,我江晚吟雖然已經年過而立之年,但想來還沒有到耳聾眼瞎的地步。”
說到此處,江晚吟微微停頓,他戲謔的目光在落在王承瑞臉上,“王公子是要我帶著你親自去汝陽王氏說道說道嗎?”
“你應當不希望我帶著人去汝陽王氏親自找你父親討公道吧?”
此言一出,王承瑞當即臉色慘白。
若是江晚吟當真帶著人去了汝陽王氏,那便不是他同蘇長安兩人間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