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桑苒的聲音冷冷地傳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冷冰冰的態度，和之前與他相處時的樣子反差特彆大。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厲言川拎著保溫桶，試圖繞開桑苒往屋裡走進去。
桑苒卻漠然地擋在他麵前，明顯是不想讓他進去。
“我隻是想睡覺，你彆想太多了。”
桑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裡此刻正翻江倒海般難受著。
心裡卻一個勁的告訴自己不要難過，收住情緒。
他這麼做無可厚非，畢竟在他心裡，報仇高於一切。
他馮夢瑤也是利用，你同她，本質上也沒什麼區彆。
越是這麼安撫自己，心裡的難過快要溢出來。
桑苒平時不這樣，以前就算遇到多難的事，她總能調整好自己情緒，然後跟自己商量對策。
以為她還為昨天發生的事，心有餘悸，厲言川軟聲安撫，“彆想那麼多，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畢竟厲瀚東很危險，他不想拖她入泥潭。
聽到這句話卻讓桑苒心裡更難過了。
可她又覺得自己沒有質問、理論的權利。
畢竟自己在他心裡，或許也隻是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
過了半晌，她才悶悶地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心裡卻在想，我知道馮夢瑤對你還有用處，所以我隻能接受這現實，隻能忍著這委屈了。
再多看他一眼，她都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聲來。
那難堪的樣子，她實在不想讓厲言川看到。
桑苒說完，便轉身朝著臥室走去，邊走邊再次說道：“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隨著話音落在“砰”關門聲，把厲言川就那樣乾乾地晾在了原地。
站在黑暗中的男人，沒去開燈。
隻是靜靜地盯著她臥室的門看了好一會兒。
眼神裡滿是複雜的神色，最終，他還是緩緩收回了目光，輕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第二天一早，桑苒起床，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放著飯盒。
她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直接走過去，將飯盒扔進垃圾桶。
桑苒其實想了整整一夜，腦子裡有很多個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有好多話想要說出口，可最後都被她一一壓了下去。
她想明白了，不管馮夢瑤做什麼，她無法控製。
既然如此，自己隻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好了，其他的，就隨它去吧。
厲言川再次來看自己時，她簡單收拾了一番緩緩下樓。
微卷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頭，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
恰到好處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身上穿著貼身規整的職業裝，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生機勃勃的。
仿佛昨天晚上那個冷漠又悲傷的她隻是一場幻覺罷了。
厲言川一看她這樣子，還以為她已經從之前的陰霾中走出來了。
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便笑著朝她招手，讓她過來吃飯。
餐桌上擺著的是小粥配榨菜，是桑苒平日裡最喜歡的早餐。
吃過飯，厲言川提出要送她去上班，桑苒沒有拒絕，隻是很公式化地說了句：“麻煩你了。”
那疏離又客氣的語氣，讓厲言川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他心裡頓時又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桑苒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可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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