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友德一聽,立刻明白陳明話裡有話,轉頭又板著臉朝那年輕夥計罵道:“讓你辦點事都辦不好,趕緊給陳哥道歉!”
那年輕夥計嚇得一縮脖子,剛要開口向陳明道歉,陳明伸手攔住他,“行了,道歉就不用了。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兒要談,咱們去裡屋說。”
劉友德聽完,心裡咯噔一下,可一看在場這麼多人,便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訕笑著說:“陳哥,裡麵請,裡麵說話。”
說著,劉友德點頭哈腰地把陳明請進了供銷社的辦公室。
剛才那年輕夥計看到這一幕,徹底驚呆了。
這到底啥情況啊?
為啥劉社長對這個年輕人如此恭敬?
難道他真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呆呆地望著遠處,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直到耳邊傳來一個顧客的罵聲:“行了,你乾啥呢?買東西沒聽見啊?”
“來了來了,喊什麼喊!”年輕夥計挑了挑眉毛,沒好氣地回罵道。
走進辦公室,劉友德先是殷勤地給陳明沏了杯茶,又給自己點了根煙,遞給陳明,這才訕笑著說:“陳哥,您大老遠過來,肯定是有事兒吧?到底咋了?”
劉友德一邊說著,一邊心虛地打量陳明,心裡直犯嘀咕。
自從上次那事兒之後,他就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要是舉報葉大山,他擔心葉大山反咬一口,把自己供出來;可要是不把葉大山揭發上去,陳明轉手就會把他的事兒捅到城裡,到時候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定還得吃槍子兒。
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拖著,沒去舉報葉大山。
如今陳明主動找上門,他怎能不心驚。
陳明翹著二郎腿,深吸一口煙,看著劉友德一副緊張局促的樣子,輕輕笑了笑,“行了,劉社長,彆緊張。我這次來找你,不是為了之前的事兒,是有彆的事想找你幫忙。”
一聽這話,劉友德頓時鬆了口氣,尷尬地笑了笑,“沒,沒緊張,陳哥您說啥就是啥。還有啥彆的事兒,您儘管說。”
隻要陳明不是為了舉報葉大山的事兒來找他,他心裡的石頭就算落了地。
陳明瞥了他一眼,哪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啥,直接開口敲打道。
“劉友德,我可勸過你了,之前跟你說的那些事,你可得往心裡去。彆到時候自己屁股都沒擦乾淨,就想著幫彆人,真到了那時候,誰也救不了你,明白嗎?”陳明語氣冰冷地說道。
劉友德一聽,冷汗“唰”地就冒了出來。
他哪能聽不出陳明話裡的敲打之意,趕忙連連點頭:“是是是,陳哥,陳哥,這事我一定牢記在心。”
劉友德心裡清楚,就憑自己乾的那些事,彆說進監獄了,槍斃八回都夠。
眼下隻要陳明把事兒往市裡一捅,他和葉大山都得完蛋。
自己現在就像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思管葉大山啊。
陳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心裡清楚就好,有些話我不想多說,話說三遍淡如水。彆到時候囉囉嗦嗦的,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