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難得的風雪停息,雖然說雙方暫時偃旗息鼓了,但是廖易卻一刻也不敢有所怠慢,立刻著手讓士卒收整敖洛作為最前線的戰備。
青江滾滾,沒有和襄水那些小支流一樣那麼容易就被凍結了,冰冷的河水摸起來卻依舊格外的徹骨,在岸邊水緩的地方依舊結著一層薄冰,折射著晶瑩的光芒。
敖洛早在三個月前,就開始布置防禦措施了,一直持續到了現在,河岸的鹿角層層疊疊,甚至在敖洛的前麵還豎起了一座新修的土城,雖然不高,但是卻足以攔住一般的士卒前進的腳步,給自己這邊提供一個居高臨下的優勢對壘環境。
土城的後麵,是數不清楚的青王軍士卒,在忙碌著,被指揮著進行對敖洛城這邊的防線進行加固,畢竟也沒有想過去進攻,就完完全全準備的措施全是以防守為主。
因為害怕左寧可能不講武德,和偷襲略青那般反常的策略奇襲敖洛,所以廖易早早就親自來到了敖洛這邊,布置了相當數量的守軍在這裡,隔著青江在和對麵的涿郡遙遙相望。
所有的軍械,都是新的,連一點舊製的都沒有,但是廖易目之所及,幾乎所有的守軍,從士卒到將官,幾乎都毫無鬥誌可言,士氣跌落到了穀底,隻是服從著命令,勉強站在了自己的崗位上一般。
就連廖易本人都是如此,還沒有開始打,就已經萌生了必敗的念頭,隻是在思量,自己帶領的這支青王給他的大軍能支持多久,能攔住左寧多久,能不能攔到其他藩王的舉事。
敖洛,綏遠津,陽水三鎮構建的防線固然是天下聞名,在諸多關隘裡麵都能排得上號,甚至可以說是前幾的行列,但是廖易卻沒有多少自信。
因為對麵來的人,是左寧。
武仙左寧。
僅此而已。
錢家沒有抵抗就投降了的消息不脛而走,也在自己這邊傳開了,無論是錢家明明是謀逆之罪,卻被左寧手持天子親賜禦劍,代天子赦免了錢家的舉動,還是青南郡,涿郡都沒有被左寧惡意肆意地破壞來看,彆人左寧不但心胸開闊,還明顯和他的名聲一樣,溫文儒雅。
加上左寧在深秋之時,一人獨騎,大破南襄城數千騎兵的驚人舉動,已經是基本徹底將青王叛軍這邊的士氣打崩潰了,連同一下本來就隻能喝上一口湯的小世家萌生了倒戈的心思。
站在了土城之上,廖易仰頭看著已經稀疏不少的流雲,然後又低頭看了看城下還在忙碌的那些士氣全無的士卒,歎了口氣,然後清了清嗓子。
站在被白雪覆蓋的土城之上,身著黑色鎧甲的廖易,就安安靜靜地杵在了那裡,他的身後,是一眾世家放在了前線的代表,盧倉,周政等人都在他的後麵。
廖易的這一清嗓子,通過了內息控製了聲音一下子傳到了底下之中,便頓時讓底下忙碌的士卒都安靜了下來,整一個敖洛土城下麵的士卒便幾乎同時停下了手中的活,扭頭看向了土城之上巍然不動的主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