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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攝影師手劄正文卷第1043章希望...和看不到希望夕陽下,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衛燃拖拽著爬犁在結冰的街道上慢吞吞的走著,他身後的爬犁上,除了放著一張從亞曆山大等小家夥們的教室裡搬來的,唯————張木頭講台和基本從圖書館借來的幾本書籍之外,還坐著個年僅四歲半的小家夥。
按照亞曆山大等人的說法,這個被取名為博格丹的小男孩是他們的老師尤裡的孩子。
而以亞曆山大為首的幾個孩子,不但以前都是尤裡老師的學生,而且他們在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失去了父母之後,同樣是那位尤裡老師冒著風險將他們一個個的找了回來一起照顧。
甚至,按照亞曆山大的說法,他們原本有足足16個同學,隻不過,因為幾周前尤裡老師家所在的房子也被德國人的炮彈命中,活下的就隻有包括亞曆山大和博格丹在內的六個孩子了。
在衛燃的身後,其餘的五個孩子合力的拖拽著兩個爬犁車,這倆爬犁上,一個放著一些書本,一個則放著一捆捆的木柴和一些諸如鋸子和斧頭之類的工具。
隻從那規整的大小和形狀,衛燃就能看出來,這些木柴基本上都是地板或者家具分解得來的。而這並不算多的幾捆木柴,便是這些孩子們除了不願意丟棄的書本之外所有的。
隨著夜幕的降臨,這三輛需要時不時停下休息的爬犁,也終於在衛燃的帶領下,走進了那棟廢棄的建築,看到了一直站在地下室出入口焦急等待的柯娜。
柯娜在見到衛燃的時候立刻鬆了口氣,緊跟著問道,
衛燃含糊不清的回應了一句,昨天他就撿回來一個小嬰兒,今天又撿回來這麼多的,明天如果他出去,會不會繼續撿到孩子?
答案幾乎是肯定的,這場漫長的戰爭,這場漫長的饑餓,為這座城市製造了太多的慘劇,也製造了太多的孤兒。
柯娜說完,稍稍壓低了本就沒多大的聲音,貼著衛燃的耳朵說道,
衛燃立刻皺起了眉頭。柯娜略顯慌亂的解釋道,
衛燃點點頭,抱起已經在爬犁上睡著的博格丹,又額外幫忙拎上一捆書籍,這才第一個踩著破碎的樓梯來到了地下室那個溫暖的房間裡。
和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彆,火爐邊睡了一圈最大不過七八歲的小家夥,維婭太太獨自抱著小嬰兒加琳娜,她的腿邊,還依偎著那個喜歡吃手指的小女孩,衛燃記得清楚,那個小姑娘名叫阿納斯塔西婭。
維婭太太在衛燃進門的同時便開口說道,「我和柯娜都很擔心你遇…這些小家夥是從哪來的?「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將抱在懷裡的小男孩博格丹交到了維婭太太的手裡。
這個小家夥倒是和喜歡吃手指的阿納斯塔西婭差不多大,當然,也差不多一樣瘦小。
維婭太太搖搖頭,
不等衛燃再說些什麼,維婭太太便掏出兩把用繩子串在一起的鑰匙遞到了他的手上,同時轉移了話題說道,「你和柯娜去給孩子們準備麵包片吧,另外額外拿三分之一條魚乾,還有那隻老鼠也處理一下。最後,誰來幫忙介紹一下這些小夥子和姑娘們?「
衛燃接過鑰匙說道,
聽說有吃的,亞曆山大和他的同學立刻眼前一亮,對於這些年紀,正在長身體的青少年來說,他們的饑餓感,其實比成年人來的要更加嚴重也更加的難熬。
趁著這個小家夥禮貌的做自我介紹的功夫,衛燃也招呼著柯娜離開這個溫暖房間,端著蠟燭燈走到了隔壁的房門口。
柯娜趁著衛燃用鑰匙開門的功夫先去取來了鋸子,隨後一邊低聲說著,同時還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衛燃點點頭,打開上鎖的房門,帶著舉著蠟燭燈的柯娜走進了這個算是物資倉庫的房間。
此時,這房間裡除了本屬於衛燃的隨身酒壺以及昨天從小嬰兒加琳娜的家裡拎回來的不多的一些煤炭之外,還有仍舊關在籠子裡的老鼠,以及額外兩個捕鼠籠子。
衛燃囑咐了一句,用另一把鑰匙打開了桌子上的木頭箱子,從裡麵取出了一塊麵包,像昨天一樣,將它們仔細的鋸成了麵包片。
與此同時,柯娜也如昨天的維婭太太一樣,用箱子裡的台稱,仔細的稱量著每一片麵包的重量,與此同時,她的嘴上也虛弱的說道,
衛燃停下拉扯鋸子的工作,喘了口氣自我糾正道,
柯娜說話的同時,還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衛燃試探著問道。
柯娜指了指腳下。
見衛燃點頭,這姑娘一邊用手帕仔細的包裹著麵包片一邊說道,「以前我家和維婭太太家就住在三樓最右邊挨著的兩個房間,當然,現在你看不到了,那裡已經變成廢墟了。
在我爸爸把我托付給維婭太太照顧之後,戰局變得越來越糟糕,後來有一天,在我們兩個結伴去周圍找吃的時候,發現了我媽媽同事的孩子安德烈,並且把他帶了回來。」
說到這裡,柯娜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可是等我們帶著安德烈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們的公寓被德國人的炮彈命中了。
那顆炮彈不但把這棟公寓變成了廢墟,而且還讓很多住在這裡的鄰居都失去了生命,我和維婭太太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找到了這三間還能用的地下室。這裡以前是麵包房的倉庫,當時倉庫裡庫存的一些酵母和半袋燕麥救了我們三個。」
說到這裡,柯娜擦了擦眼角,
衛燃欲言又止的用手指頭點了點桌子邊角處放著的巴楊琴和裝在帆布保護套裡的小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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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娜自豪的解釋道,
衛燃指了指並排放著的那台無比眼熟的巴楊琴問道。
柯娜用袖口擦了擦巴楊琴上的那一小段五線譜說道,
衛燃下意識的說道,這個音樂簽名不止奧莉
佳很久之前就和他提過,在決定進入這段曆史之前,他還特意搜索了一番肖斯塔科維奇的音樂作品名單,並且根據首演的時間進行了記憶。
為的…自然是能順理成章的套話或許線索了,畢竟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早已就已經不是小白了,自然不會打無準備之仗。
柯娜驚訝的看著衛燃。
柯娜驚訝的看著衛燃,「1934年1月22號!瑪麗歌劇院對嗎?你在哪一排座位?!「
衛燃錯愕的問道,他自己自然是沒看過了,他甚至僅僅大概知道這部歌劇講了什麼,而他記下這部歌劇,也僅僅隻是作為套話用的談資罷了,但他卻沒想到,這個嚴格來說還沒成年的小姑娘竟然也看過這部歌劇!
柯娜撫摸著那架巴楊琴激動的說道,
衛燃故意一臉羨慕的問道。
柯娜先是看了眼門口,接著踮著腳湊到衛燃的耳邊低聲說道,「肖斯塔科維奇叔叔是列寧格勒音樂學院的作曲教席,我媽媽也是列寧格勒音樂學院的老師,有一次nkvd在學校裡找上了肖斯塔科維奇叔叔,當時他正在學校的草坪上彈奏巴楊琴為他的創作找靈感。
我的爸爸媽媽當時就在旁邊聽他彈琴,我媽媽說,當時她和我爸爸,還有她的幾個學生,還順便在草坪上跳了支舞。」
衛燃好奇的問道。
柯娜點點頭,「然後當然是nkvd把肖斯塔科維奇叔叔帶走了,肖斯塔科維奇叔叔順便把他的巴楊琴順便交給了我的爸爸媽媽幫忙保管。
從那之後這台巴楊琴就一直在我家放著了,我的爸爸媽媽一直想找機會把琴還給他呢,隻不過還沒等再見到他,該死的德國人就來了。」
柯娜抬手指了指樓上,
衛燃重新拿起鋸子,一邊鋸著曬的乾硬的魚乾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