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惜跟顧君堂眼神相對,突然彎唇一笑,就像眾人所料想的一樣率先示好的朝顧君堂伸出手:“顧君堂,我拉你起來。”
這話響起,周圍一陣唏噓。
大家眼神交換似乎都在說,顧君惜真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在乎軒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一開始顧君惜陣仗拉得這麼大,想著今日怎麼都能翻出點風浪。沒想到雷聲大,雨點小,是一場更大的笑話。
在大家嘲笑聲中,玄影悄無聲息摸到沐軒夜身邊,將一件乾淨舒適的披風披在沐淩夜的身上:“殿下,您全身都濕透了,屬下送您先回去吧。”
沐淩夜的目光從顧君惜身上收回,病氣像是突然而來,止不住想要咳嗽,關鍵時刻白皙透著病態的蜷縮握成拳,抵在薄唇上,將那咳嗽之聲憋了回去。
他腳步虛浮的晃了晃,身體虛弱的靠在玄影上身吩咐:“走吧!”
玄影扶住沐淩夜才發現,沐淩夜全身在發燙。
他不由皺緊眉頭,責備地瞥了顧君惜一眼,不敢耽擱的帶著沐淩夜離開。
玄影帶著沐淩夜走得匆忙,恰巧錯過顧君惜將顧君堂扶起來時的動作。
顧君惜扶到一半突然鬆手,出其不備一把扯掉顧君堂的衣袍。
衣袍扯落,肩膀半露,隨著一大片雪白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的還有那抹嫩綠色的肚兜。
顧君惜眼中帶著壓抑許久的痛快,學著顧君堂故有的姿態,假意高聲道。
“對不起,顧君堂,我手滑了。咦,你身上怎麼穿了女子才穿的小衣?”
她說著,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拽住顧君堂的胳膊不放,去扯那綠色的肚兜。
“啊,顧君惜你要做什麼?快鬆手!大哥、軒王殿下,救我!”
眼見自己春光即將大露,顧君堂這會也顧不得再偽裝。
她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胸口,求救的大聲喊。
又是落水,又是忍受顧君堂的各種黑白顛倒搬弄是非,這種時候顧君惜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顧君堂,借機痛打落水狗才是有仇報仇。
顧君惜裝作不解,站在道德製高點,理所當然地道:“顧君堂,我不做什麼,隻是看看。怎麼?看看都不願意嗎。你不是自詡男子漢大丈夫,行事灑脫,不拘小節,看一下又怎麼了?”
“啊,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這顧家小公子分明就是一個女子!”
“羞死人了。顧家小公子怎麼能是女子!那他還做了軒王殿下的伴讀,天天跟軒王殿下待在一起?”
“難怪顧大小姐說顧小公子親了軒王殿下,原來顧小公子是女子,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了。是我們冤枉了顧小公子。顧小公子跟軒王殿下,不會早就暗道款曲了吧。”
這話一落,大家看顧君堂的目光全都變了。
那些曾經因為顧君堂容貌而對顧君堂抱以好感的女子紛紛露出上當受騙過後的暗悔、憎恨之色。
男子們則是紛紛用獵奇香豔的目光打量顧君堂,一夕之間,顧君堂跟顧君惜的名聲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換。
沐淩軒往前走了兩步,原本是想上前製止顧君惜,保護顧君堂,當聽到自己跟顧君堂的關係成為他人口中談資時,眉心不由一蹙,腳步微滯下來。
還是當再次接收到顧君堂求救的眼神,他才心中升起憐惜,不管不顧地往前。一把撥開顧君惜,憐香惜玉地將顧君堂摟在懷裡。
顧君堂一到沐淩軒的懷中,就緊緊攥住了沐淩軒的衣襟,紅著眼睛淚眼汪汪如同一隻受傷小兔一般,跟她以往扮作男子時的大咧咧截然不同。
沐淩軒拔開顧君惜的力氣不小,顧君惜差點摔跤,是顧黎川從後扶住才沒有摔倒。
顧黎川那雙溫潤的眼裡是深深的失望,但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就放開了顧君惜。
沐淩軒小心護著顧君堂就要離開,顧黎川跟著也要離開。
顧君惜裹緊披風,看著就要穿越人群離開的三人,覺得身體有些泛冷。
如今顧君堂女兒身曝光,一句交代的話也沒有。看眼下這情形,沐淩軒跟顧黎川怕是有默契地想要黑不提白不提,糊塗著揭過。
事情已經鬨出來,再讓糊塗揭過。那她今日以身犯險鬨出來的這出戲,豈不是太不劃算。
顧君惜眉頭微斂,恰到好處地適時開口:“軒王殿下跟大哥帶著顧君堂這是急著要去哪裡?難道這件事不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嗎?”
如果不是顧君惜,他現在不會這會尷尬,方才也不會被人質疑。沐淩軒在乎自己的名聲,此時對顧君惜的不耐,已經達到空前。
他聞聲停下腳步,回頭清冷的目光瞪向顧君惜:“你還有沒有一點姐妹之情?沒有看到堂堂因為你的胡鬨任性,差點名聲不保嗎?”
“軒王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又不知道顧君堂是女子,她差點名聲不保跟我有什麼關係!”早就對傷害有了免疫力,顧君惜對沐淩軒的責備不痛不癢。她無辜地說著,突然像是開了竅,捂著嘴故作驚訝幾步繞到沐淩軒跟顧黎川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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