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眼前的盛景所驚歎,以往都是聽聞,如今親眼一見,才知道這淨池水的神奇。
“咦?那朵花好特彆。”
江漣漪落回到地麵,視線隨著任晚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朵琉璃一般的花。葉片肥厚,花莖纖細,花也很嬌小,四瓣白色花瓣沾了水,竟然變作了透明,更是顯得不染纖塵,如山中精靈。
“這花名喚琉璃盞,是很嬌氣的花。隻是,這村子的環境本不合適它生長的。”
聽著江漣漪的描述,任晚的眼睛從花上根本挪不開,心裡也動了彆的心思。
天邊暮色四合,正是倦鳥歸巢之際,任晚看著勤勤懇懇築巢的燕雀,在樹枝間飛來飛去伴著婉轉動聽的鳥啼,生出些倦怠之意。
她趴在石桌上,看著今日帶回的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傍晚的涼風吹來,濕潤的水汽浮在空氣中,竟然是下雨了。蒙蒙的悄悄的細雨,她調轉頭,就看見江漣漪步行匆匆的去了秦翌的房間裡。
過了一會兒,任晚端起那盆花,穿過細密的雨幕,叩響了房門。
“亓鴆,是我。”她悄聲隔著一線門縫,眯起一隻眼往裡瞧。
片刻,門上禁製解開,任晚貓著腰進了屋。
少年墨發如瀑披散,隻著了件雪白中衣慵懶靠在床邊,唇色蒼白,麵龐卻依舊如女兒般穠麗漂亮,而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做賊似得進了門。
“你這般做派,像是要來偷東西。”
她輕輕將花放下,花枝抖擻的一顫,葉片上的飽滿水珠順著滾落,透明的花瓣嬌矜地抖了抖。
“我和寒淵的亓公子本就萍水相逢,和你相見,自然是難得。”
她重重咬著“寒淵亓公子”幾個字,觀亓鴆麵上的表情卻是十分坦然。
“任姑娘,寒淵東珠加上金平凶陣兩件事,你便是把我當救命恩人看待,與我親近幾分又如何呢?”
任晚:……
【就他有理是吧】
“算了,我來是為了陣法的事情。金平村的陣法,當真是為了困住這些世代生活在這的守陣人?”
“你該清楚,知道的太多不是什麼好事。”
亓鴆用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她,警告的意味明顯。
但她靈敏的嗅覺告訴她,這件事情的真相可能會在她眼前掀開淬靈仙府新的一角,那個暗麵的,隱秘的一角。
任晚語氣一改,旋即衝他眨眼一笑“可我如今待在你身邊,也不是什麼好事。”
這話是很大膽的,她笑著,手心裡卻攥起了汗。
窗外的雨大了些,拍在窗欞上,這一室內寂靜無聲又悶悶的,外麵應該也快黑了罷。
終於,他瞳仁一轉露出一抹諷笑,嘴唇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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