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雲追低下頭,背脊卻依舊挺得如竹一般。
片刻後,他釋然地苦澀笑出聲,他對著上座的人忽然承認道:“是!這毒是我下的,父親你今日來不是知道了所謂的真相了嗎?”
“既然你已經認定,我認不認罪還不都是一樣。”
辛家主眉頭倒豎,主堂之內蔓延開來一陣威壓,直叫人喘不過氣來,這堂內尚有修為低微的侍從。
一兩聲重物落地,暗處默默來人把那幾個侍從拖走了。
任晚這時坐在亓鴆身邊,倒也沒什麼感覺。
而這威壓本就是加注在辛雲追身上的,他一聲不吭,生生扛著不肯跪。
堂外陽光灑在少年如玉的麵龐上,卻添了些細碎的脆弱,帶著幾分蒼白。
這樣的時候,任晚才發現辛雲追有一雙澄澈的眼,像泡好的春茶,隻是時泛漣漪,難讓人直接看透這裡麵的苦澀。
她忽然覺得下毒這件事,或許不是辛雲追做的。
“父親,你很可惜吧,我並未死在那一年。”少年幽幽開口,寧願折斷在在夏日的陽裡。
“逆子!!”
一個茶盞飛過來,瓷器發出碎裂的清脆聲,瓷片飛濺,有一塊就巧合地劃過辛雲追的眼角。
一道血痕滑落,拉長在他臉側,但他隻是下意識閉眼側頭,又轉了回去,視線堅毅看著上首的辛家主。
任晚把堂中辛氏幾人的視線儘收眼底。
“父親。”辛雪融自然看出辛家主這是真的動了怒,也不想把事情鬨大。
但她的眼睛裡對辛雲追的情緒就更複雜,驚訝、失望、擔憂……這些都糅合在了一起。
小葉氏的手緊緊握在了桌角,她死死盯著辛雲追,她看著比辛家主有更多的恨意。
至於那個小葉氏的孩子,辛泓,他臉上是這個年紀難有的深沉,好似已經見慣了這些。辛氏這一家子一潭死水的外表下,早已暗潮洶湧。
“辛家主,可否聽我一言。”
辛家主此時才把視線放到今天所謂的苦主,任晚的身上。
實際上辛家主,辛鈺,他長得根本不顯老,六百多歲的年紀,看著還如儒雅修士一樣,年輕的時候也該是生得很好的。
隻是他現在看向任晚的這雙眼,總是像深淵,讓她不舒服。
“這件事,就算我和辛公子這麼多天扯平了,到此為止吧。”
今天這事聽聞是小葉氏捅到辛家主那邊去的。
辛雲追從前犯過的錯事多如牛毛,之所以到了任晚這裡就這樣嚴重,不過是亓鴆的緣故。
這辛氏背後或許也有亓氏或者是魔域的推動,總之,是灘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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