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孩子被吼得一愣,有些發懵,再度看地上時,原本還在地上的小乞丐不見了影子,隻留下了數道鮮紅的血痕。
亓鴆還沒走,他掃過這群孩子的臉,特彆是為首的那個,隨後,才化作一道魔氣離開。
為首的孩子不知怎的,從內心深處傳來刺骨的寒意,讓他覺得萬分恐懼。
他臉上失去了血色,開口道:“先走吧,我該回家了,今天就先放過她。”
亓鴆跟著任晚,看著她一步步拖著受傷的腿,走了很遠,才走到個堆滿雜物的角落。
她撥開雜物外邊的爛草席,鑽了進去。
而亓鴆透著一條縫,看清楚她的一舉一動。她躺在不知道從哪裡撿到的爛衣服上,蓋了層稍微厚一點的布料。
側躺著伸出手從衣服裡掏出僅剩的半塊饅頭,掰了一小半放進嘴裡,嚼了很久才咽下去。
亓鴆本以為他需要在這裡再等很久,卻沒想到就在場景變換的最後一刻。
小阿晚用著那雙圓溜溜的澄澈眼眸,跨越虛空,與他遙遙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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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不是悲秋客,一任晚山相對愁。任晚,任晚。這就是你的名字,你可要記牢了。”
小女娃紮著兩個枯黃的小啾啾,一雙眼圓溜溜的,此刻正奮力點頭:“嗯嗯。”
夏天來了,但這一次,亓鴆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小阿晚。
“小晚,明天記得早點來,樓裡的芍藥娘子指名要你侍奉呢。”一處紅樓裡,阿晚此時已經長了些肉,看起來過得好了很多。
她聽見怡紅館的管事叮囑,認真的應下,便按時歸了家。
【她有家了。】亓鴆跟著任晚來到一處整潔的小院。
“汪汪!——汪!”
一隻生得膘肥體壯的黑毛大狗拴在門口,而任晚被嚇得臉上失去了血色。
亓鴆下意識站到了大狗的麵前,沒想到原本凶神惡煞的大狗像是察覺到什麼,竟然夾著尾巴嗚咽了起來。
“任晚。”
院中的小屋打開了門,走出了個身穿水墨衣衫的男子,立如芝蘭玉樹,生得俊美無鑄。
但看他渾身氣質,少則五百歲,像是宗門長老一輩。
“今日你若沒辦法從正門進來,那我就當三年前從未救下你。”他聲音冰冷,毫無人情可言。
他說完話,又把門關上了。
此刻已經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灑下,任晚孤零零的影子被拉得長長,很細,像周圍人家飄出的炊煙。
她也試探著靠近那隻毛色水光油亮的大黑狗,但她一走近,迎來的隻有狂吠。
直到夜幕降臨,任晚咬牙閉眼向前奔去,被那大狗撓了下胳臂,劃出幾道血痕。
任晚捂住自己的傷,鮮血就從指縫中流出來,滴答,血花跌破在地上,她不敢喊疼,也不敢落淚,她不是沒有用的人。
而那男子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又道:“你從今以後都要如此。”
她怕狗,亓鴆也知道原因。
月光如水,她站在院子裡回頭第一次直麵那隻黑狗。
那狗竟然活潑地朝著她晃了晃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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