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沒忘了亓鴆,此刻她站在秦翌的身側笑著對著亓鴆揮手道:“多謝亓公子相送,我和秦師兄就不送了。”
亓鴆說不清此刻看著任晚站在秦翌身邊是個什麼感受。
總之,他很不爽,很煩躁。
他沒搭理任晚,視線轉到秦翌身上,幽幽如絲煙厄人,“秦公子,我很期待你在逐鴞會上的表現。”
倏然,他的身影已經化作流光離去。
“呃,秦師兄,他這是……小孩子心性,你彆在意”任晚儘力打著圓場,但她好像有些嘴笨。
秦翌忽然露出抹嗤笑,不同於他平日端方雅正的形象,此刻才多了幾分少年該有的氣性,一雙眼裡淩厲地劃過一抹寒光。
“任師妹,小孩子心性?他如今幾歲?你要為他開脫,也該找些說得過去的理由。”
秦翌走在了前麵,任晚隻好跟著他,入了淬雪峰的結界內。
方才亓鴆擺明要跟秦翌不對付,說來也巧,前世這逐鴞會的魁首正是秦翌,這件事,亓鴆大抵是知道的。
秦翌領著任晚到了個空院子,便自顧離去了。
折騰了一天,終於到了個踏實地。
任晚鋪好床,一下癱倒在上麵,望著頭頂的紗幔出神。
她現在算得上安全了嗎?
從前在金平,在雲萊,都是因為她勢單力薄,沒辦法和亓鴆相抗。如今她到了這浮嵐殿,不說浮嵐殿的人,還有那麼多各門各派的名修。
如果她在這次逐鴞會上對秦翌他們說出真相,大約能擺脫亓鴆吧,那樣她也不必去到虔文閣,也不必死了。
但何年何月,她才能完成她師父的遺願。
故人之約和她的性命,很好選擇才對。
“唉——”她忍不住在床上滾了滾,長歎出聲,停滯一會兒又忽然坐起在床沿,下了床走到床邊。
琉璃盞她在下船的時候就從亓鴆那邊拿走了。
上一次在辛氏,他拿熱茶澆了這花,竟也沒有死,怪了,江姐姐分明說這花嬌氣來著。
她找了個乾淨杯子,尋了點清水給花澆上。
以前開的那朵在船上的那幾日就敗了,這幾日,冒出的那一朵新花苞越發飽滿,像一個雪白的玉團子。
任晚趴在桌子上,抬手揉捏著花肥厚的葉片。
還是做一朵花好,沒那麼多煩惱。
算了算了,先睡上一覺再說,再難的事情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窗邊的琉璃盞舒展緩慢身體,微微從花苞內裂開,點點雪色的光點浮動在房間內,到達任晚床邊。
雪色光點聚攏融合,逐漸化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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