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亓鴆相處著大半年時光,從初春到秋日,她差點就要忘了,亓鴆原本是怎樣的了。
她點點頭,想將手從他手中抽出,卻做不到。
算了。
身邊人不再有多的動作,亓鴆也才冷下心來。
方才任晚摸索上來的時候,他本該就立即阻止她的。但他也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思,竟任由她去了。
女子的氣息染上他身周,溫熱爬上他的耳廓,也是在這個時候,她喚出他的名字。
這個被他厭惡了兩世的名字,從她嘴裡傳出之際,卻猶如化作絲縷,將他縛住,寸寸纏緊。
夜色越發深。
在任晚看不見的地方,亓鴆正貪婪地殘食著她灑落地麵的影子。
若要叫她此刻醒來,見了他的模樣,怕是會懼怕得連與他虛與委蛇也不願。
————
睡著後
任晚有些不明白了
這溯夢草便是如此找不到人了麼?,日日為她造夢,隻靠吞食她一個人的情感為生。
歎了口氣,任晚還是認命的選擇往黑暗處走去。
這裡四處昏暗,濃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氣完全像是凝固在了空中。
任晚不知怎的,一股名叫恐懼的情緒忽然漫上心頭,她加快步子往前走了幾步。
忽而,“咕嘰”一聲,
腳下是一股詭異的濕軟觸感。
任晚動作僵硬地低頭往下看,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腳下的血肉尚未被徹底碾碎,皮肉被染紅,難以辨出是哪一個部位。
方才她踩中的那一腳,已然陷入下去,從旁側流出些許鮮紅的血,將下麵發黑凝固覆蓋。
環顧四目所及之處,早已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這蠆盆早已成了一片煉獄。
她忍不住攥住了手渾身顫抖著,卻死死咬住了牙,爆發出一股莫大的氣力來。
“亓鴆!——亓鴆!”
任晚大步跑著,強迫自己往地上看,去尋找半分可能和他相像的影子。
“亓——鴆!”
就連任晚自己都聽出來了,她的聲音顫抖著,眼睛發著熱,就連視線都朦朧起來。
她喘著粗氣跑著,一個腳下不注意就滾落到了一旁的坑洞中。
“呃嗯——啊——”
任晚或許是疼極了,爬起的時候,大滴大滴的淚水砸落到了濕滑的地麵。
那個方從佛堂中逃出來的少年,
那個把她送離幻境,留他獨自一人的少年。
……
任晚忍不住痛哭起來。
她毫不顧忌地跪坐在地上,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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