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隻是不明白,沒有所謂生魂的傀儡,到了後來,也能長大成人。
“這些天,你都去了哪裡?”
亓鴆久久凝視著任晚,忽而問出這個縈繞於他心中許久的問題。
望著他的眼睛,任晚撒不了謊。
“我……我去了靈域之中的浮嵐殿的雪鴞秘境,……同你一起。”
【同他一起麼?那個外麵的……真正的他。】亓鴆眼眸斂下一瞬,黯然之刻,隻有他清楚。
自從任晚第二次到這蠆盆之內時,亓鴆便猜出了半數真相。
他身處的煉獄,他所經曆的一切,連他自己也是,也是不存在的虛無。
但亓鴆卻勾起一個大大的笑來,甚至笑出了聲來,因為這笑,甚至扯動了他臉上尚且未結痂的幾道新傷口。
赤紅的血流淌下來,可怖的同時,更像是他臉上的樹根發起了新芽。
他低著頭,肩膀因為震顫的笑而大幅度地聳動著。
但這笑容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像是突然被掐斷。
亓鴆抬眸瞬間雙目赤紅,一雙手死死禁錮住了任晚的雙肩,將她抵在石壁之上。
“那你告訴我!告訴我,我是個什麼東西!啊!”
女子眼裡隻是驚訝,沒想到他的舉措如此。
但這也是可悲的地方,她並不怕他,這恐怕也是因為那個外麵的他。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他語氣由質問變成卑微的乞求,一雙眼裡流出清淚來,爬進他的傷口裡。
任晚心中動搖,視線被他控住,嘴裡的話也變得滯澀不堪。
告訴他隻是一場夢境,他所有的苦厄都是編織出的虛幻嗎?
看著她回避的神情,亓鴆已然確定了一切。
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亓鴆眼中的淚大滴滾落,他手中卻突然出現把漆黑的匕首,寒光閃過間,和他人一樣。
“沒關係的,這樣,你殺了我吧,把我從這裡帶走。”
任晚瞳孔猛的一顫,“亓鴆,你要做什麼!”
亓鴆此刻更像是陷入了癲狂狀態,將任晚的手握住他手上的匕首。
強硬地控製著她手,令這把匕首往自己的心口紮去。
匕首的刃尖已然紮入他的心口,嗅見血腥氣,這偌大蠆盆之內的魔氣都在蠢蠢欲動。
四周前來蟄伏等候的魔氣越發多。
【紮下去!殺了他!——】
耳旁傳來如夢似幻的聲音,是無數道不同的聲音雜糅而成。它們共同彙聚成一個想法,強製地紮入任晚腦海中。
亓鴆的聲音也是,逐漸變得不再清晰,任晚隻覺頭疼欲裂,卻完全掙脫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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