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她的到來沒有絲毫的驚詫,態度麼,說尊敬還不夠,隻有懼怕才更貼切。
是怕一個明明早該死的她,還是怕從前乖戾狠辣的亓鴆,還是說,如今和亓鴆越發像的亓厭疏。
是的,從任晚這裡看來,亓厭疏的麵容本就和亓鴆相像,如今,他自內裡發出的陰戾勁兒,和亓鴆,和整個亓氏都太貼合了。
這一家子都古怪得很。
對了,這一家子。
任晚想到了一個人,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不知,老家主如今在何處,我既然到了,總該要去拜見一下的吧。”
“父親麼,”亓厭疏毫無心虛,“他病了,還病得不輕。”
“嫂嫂你,還是不要去擾了他的好。”他極為“體貼”地勸阻道。
“那好吧。”任晚沒有追問。
【那老家主,怕不是死了,便是殘了。】
亓厭疏還是帶著她往亓氏深處走,
一直到了一處,
院牆很高,但裡麵的樹更高,鬱鬱蔥蔥的葉片柔嫩的,在春風裡,揮動著它不肯熄滅的生機。
隻一眼,任晚便從葉子認出那是槐樹,那院牆裡麵應該就是祠堂了。
亓厭疏的語氣一停滯,有些低沉
“那裡麵……是亓氏祠堂。”
任晚抬眼問他,“這裡,可以進麼?”
這次,亓厭疏隻是靜默了小會,竟同意了。
“你願意的話。”
任晚得了首肯,便點點頭,走到院牆門前,第一次撫上了,這個在夢境中見過多次的門。
觸手之及,厚重疏離的氣息隻平和地,無法抵抗地襲來。
任晚皺了皺眉,手上更添了些勁頭,終於,推開了它。
和幻境中的一樣,低沉地推門聲響起,門後的光景一寸寸為她展開。
亓厭疏就在任晚身後,窺見此景,心裡已經緊緊揪了起來。
任晚徑直踏了進去,視線一下就被院中的那棵槐樹給俘獲。
它是那樣的無可忽略,巨大的擎蓋幾乎要遮住著院子頂上的大半,但同樣因他極高,倒是也沒有將這院中的光線儘數吞沒。
任晚像被蠱惑一般,一步步走到槐樹底下,努力向上望著,視線則迷失在了它蒼翠的葉間。
她還清楚地記得,
記得幻境中這棵樹開花的模樣,記得發苦的馥鬱槐花香。
任晚微微側轉身,便瞧見了祠堂,
隻不過,鎖著的。
也是這會兒,任晚才發覺,亓厭疏根本沒有走進這院子。
他此刻,目光晦澀不明,正望向院內。
【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麼,還是不要多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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