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垠欲海上洶湧的浪頭打來,任晚的小船隻能隨波蕩著,唯有攀附支撐的桅杆,才不至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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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正好,滿室春情退卻。
滿身的倦怠沉沉拖著任晚,她恨不能全然陷進床褥之內。
任晚閉著眼,手指微微動了動。
隻是這小小的動作,便令身邊人湊得更近,環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
【好熱!】任晚能清晰感受到亓鴆周身傳遞過來的氣息。
她皺著眉,有些力不從心地推了推他。
沒推動。
迷迷糊糊間,任晚忽然想起,她今日似乎是有個極重要的事要做。
哦,她還有個婚沒成禮。
任晚眼睫顫動著,這會兒醒了,側頭去看正環著她的亓鴆。
“亓……鴆。”
【!】她的聲音沙啞得令她不齒。亓鴆自然也醒過來了,一雙墨瞳盯著她,如水洗般潤澤生輝。
從任晚這個視角看去,正正好能看見他脖頸上的一個個曖昧痕跡,全是她留下的。
她難免自心譴責:任晚啊任晚,你當真是色欲熏心,如饑似渴。
她內裡有些心虛,視線卻仍自端著,沒有露怯。
“阿晚——”他的聲音也一樣暗啞得可怕,自她耳邊發出的聲音,灼燙得她椎骨發麻。
“你吃飽了麼?”
這仿佛是他的天賦,從不知何為恥,這樣孟浪的話自他嘴裡出來,也十分自如。
任晚的臉飛上紅霞,她側臉咳了一嗓子,把喉頭清了清,才道:“那個,我們今日還要成婚,時辰快到了。”
阿晚在說話,眼睫翩躚,被他咬破的唇一張一合,亓鴆自然能聽懂她在說什麼,但他這會兒不想聽。
幾個時辰前,晨光熹微,遠山尚且晦暗。
阿晚的這一雙眼,會在情動之時燃起令他焚身的焰,也會在背脊弓起時,那於幽光中閃出亮得驚人的細碎的淚花,滾落麵龐,像碎珠。
她的嘴,也在方才某個時刻,壓抑著,發出著似愉悅又似痛苦的嚶嚀。
一回想到方才的那些光景,亓鴆又忍不住心內炙熱起來。
他低下頭,吻吻她的眼睛,又吻吻她的嘴角,匆匆抽出時間開口:“阿晚,這邊的正禮在夜裡開始。”
眼看著亓鴆的吻又如雨密密落了下來,這下到了她的鎖骨,任晚慌忙拉了拉她前麵的衣衫,遮得嚴實。
任晚微微側頭向窗邊看了看,嗔怒道:“差不多得了吧,這會兒怎麼也該辰時了。”
何況,任晚就這麼一瞥,看著四處的狼藉場景,方才那些不堪的零碎的片段閃過她的腦海。
他們弄得很過分,是十分放縱的不像話的過分。
悶喘粗俗不潔的,都在剛才一一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