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風依然肆虐著,屋裡卻已安靜了許多。海風從窗戶的縫隙裡鑽進來,嗚嗚嗚地鳴叫著,它們似乎在抗拒阻擋它的厚重玻璃,又似在悲咽,那聲音裡有一種莫名的淒厲。
曹沫整理著房間裡的物件兒,查看著每一個細小的地方,他要確定邀他前來的這個房間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書簡的咒文是沒有錯的,若錯,便是那書簡是刻意錯了的。"
曹沫呢喃著,在腦子裡一遍遍翻閱古書中的文字,他想找出問題到底出在了哪兒,即便出發前他已研讀了千百遍,卻仍不放棄。
"古書還是讀少了!"
曹沫自言自語著坐回到床上,又看向了窗外。在房間裡,他什麼都沒有找到,哪怕是一滴可以潤潤嘴的水!這事態的嚴峻性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是要做星期五了!"
曹沫解開床單躺在了被窩裡,看著頂燈上那些晃動著的水晶,他確定了自己是一隻猴子,正被某種不可測的力量把玩著。
本來,他是想回到鬼穀的,那是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地方。那裡是有媽媽在的!還有仙子,神將,天馬,神樹,還有媽媽!媽媽的臉,在他的夢裡無數次出現,美麗又親切。他感覺她一直在,從沒有離開。兒時的記憶,從來都沒有淡去,反倒越來越真切。
他曾懷疑過,自己必是想媽媽想瘋了,出現了幻覺。可爸爸的異常,卻讓他一日日堅定和確信了,媽媽不是夢,而是記憶,是經曆。
曹沫坐了起來,看向了那隻蝴蝶。在他的夢裡,有無數隻蝴蝶,它們飛動在陽光裡,飛動在紫粉色的花影裡,飛動在媽媽的身邊,像輕盈的精靈,又像一陣花雨。茵茵草地之上蟲鳴鳥語,四周是無儘的雪,望不到邊的潔白的大雪……
嘩嘩的雨聲,狂嘯的風聲,吞沒了整個海島。曹沫看著窗外反覺得好親切,他預感著鬼穀近了。
"咕咕,咕……"他的肚子又在響了。
曹沫苦笑了一下,一點點把被罩撕開,他得穿得像樣些,至少不怎麼狼狽。風雨總有停的時候,他要到外麵看一看。不論來的會是什麼,他都得儘早準備了。一切收拾妥當,曹沫又無事可做了。他躺在了床上,確保自己的體力以最小的量散去。
就這樣不知道躺了多久,一天?兩天?或許有三天了吧?他看不到太陽,也無法確定時間。他饑腸轆轆乾渴難耐,即便躺在床上,體力也在不斷下降。風雨太大了,狂自衝刷著一切。他隻能等,他的小身板經不起這狂風暴雨,況且這雨幕裡到底有什麼呢?他不清楚,他不敢貿然行動。他也不是沒事兒可做,在腦子裡翻書是他消磨時間的好辦法。
又不知過了多少天,風雨漸漸小了,雲也漸漸亮了起來。可曹沫依然不能確定這雨還要下多久,雲很厚,綿延無邊,看樣子,天晴再尋活路的話,餓死在這裡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他的鼻子堵塞了,全身躁熱頭暈眼花,可房子裡沒有藥,他隻能任鼻涕眼淚流著毫無辦法。他很渴,嗓子快冒煙兒了。看著窗外的雨水,他很想喝幾口,他等不及了。
"猴子,也不帶這麼耍的。至少也讓我跳個舞啊!"
曹沫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從床上爬了起來。房子裡沒有可以擋雨的東西,他隻能赤膊站在窗前,他定了定心便推開了它。雨水很涼,濕濕的風也很涼,灑落在他的身上,他感覺自己好舒暢。他邁出一小步,站在了雨裡,雨水從他嘴裡灌下,洗刷著他發燙的身子,他大口吞咽著,感覺自己的病一下子就好了。
"那就逛逛吧?"
曹沫想著,笑了一下,四下望去。海水正洶湧著,灰黑的雲漫卷湧動,茂密的叢林枝葉翻滾,海島上處處泥水橫流。
"這能找著什麼啊?"
曹沫停下了腳步,他向身後回看,那裡隻有那什麼都找不到的房子堵在他的麵前。他不死心,抬頭向房頂張望,可除了水花房頂上什麼也沒有了。他又沿著牆根兒轉,仔細查找類似於地下室入口的地方,可走了都有三圈兒了,他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真是到絕境了嗎?或者更糟?"
曹沫有點兒絕望了。他回頭看向通往密林的紅泥小道,雨簾之下它光滑明亮,密林裡還傳來幾聲鳴叫,那是一條活路,可惜現在不是。他有些後悔了,父親強迫他學拳的時候,他從來不儘心,而今,麻煩大了。他摸了摸餓得生疼的肚子瞪大了眼晴。也許他該闖一闖了,可是他卻挪動腳步走回了房間,關好了門窗。
曹沫俯下身子滿地爬,不停地敲動著地麵,還把耳朵貼在地上聽。他來到床前,用力搬動大床,把它一點點挪向了一邊,他繼續敲動地麵貼耳聆聽著。他站了起來,在牆上、矮櫃上擰動每一個可擰的東西,四下尋找著可能有的動靜,可房間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沒事兒,沒事兒!"他安慰著自己,又向裡屋探去。
窗外的雨似乎又大了些,海風也刮了起來。它們從窗框的縫隙擠進來,極力推動著玻璃。那些彩頁猛地在房間裡飛卷拍打,像翻飛的扇麵,展開合起,拍下又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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