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風寒露重。巫祖屈膝坐在窗前看著夜色下的琉璃島,一縷香風飄過,她睫毛輕顫,心頭凝起了一股子哀傷,卻不敢動也不敢回頭望。一襲紅衣之下,裙擺窸窸窣窣地滑過冰冷的地麵,緩步輕移間美眸深寒,腰肢輕軟伏身而下,一對兒璧人肩頭輕靠在了一起,望向了淚眼裡絢爛的敵國疆界。
"我是客人……"巫祖終於開口了。
"我們是家人……"燁輕聲回答著。
"想他嗎?"巫祖輕聲問道。
"還好……"燁輕淺的笑在霓虹的光影裡美的如同夢裡的輕紗般柔和淡暖,她將頭靠在了巫祖的耳邊凝神遙望著海邊。
"把箏扶到床上去吧,等他醒來心裡會暖的……這件事兒隻有你有資格做的。"巫祖轉頭親吻著燁耳邊的柔發,輕聲詢問著。
燁的唇角微微顫抖了,她眉目輕轉身體幻化為一條黑練金蛇,她低伏向窗前輕輕盤卷起昏昏而眠的殷箏,將他輕柔地放在了狐絨之上。燁撫摸著殷箏沉睡的臉默默地落了淚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他做的是什麼樣的夢?"燁問道。
"這……隻有他自己知道的。"巫祖回答道。
"他需要我,他在等我。我若是離開他終究會傷懷啊……我留下,給他想要的!"燁悲歎著。
"你給得了嗎……燁,鬼穀和龍廟永遠都是我們的家,不論你做什麼我們都是血脈一體永不分離的。這裡……是殷箏的,他若不想給你,你確定……你願意做他的寒宮絕戀嗎?雀靈的叛逃箏終究會給她一個合適的終結,帝君延燒的怒火由她挺身擔著也算是因緣得果……也許,望梅止渴更適合……"巫祖說著,哀傷地低垂了眸子。
燁悲戚地把箏環抱在了胸前,一行冰涼的淚伴著她的苦笑滑向了她的唇邊,她傻傻地笑了一聲,將唇貼向了他的眼瞼他的鼻尖又滑向了他的雙唇,她顫抖了,全身冰涼。她終於輕歎了一聲,鬆開了雙手將箏放在了狐絨枕被上。她怔怔地看著他久久不能轉念不能言語,窗外子夜的鐘聲響起,煙花爆裂在了整個天空,燁終於回過神來,她抬手從髻邊取下了那兩個小小的步搖把它們緊緊地插在了殷箏的發髻裡。最後,最後一擁一抱最後一個親吻,燁終於抽身而去了。
絢爛的煙花之上,華衣素服飛旋。嫣紅的嫁衣月白的紗袍,一對玲瓏剔透的仙姝天女纖手輕牽旋舞於天宇雲間。
"燁,你究竟躲哪兒去了?這幾年,影的心力都快耗儘了!"
"姐姐,我找到我們的家了,就在冰蓋之下,靈蛇可以伏位於玄武了,我們可以做天的柱礎了。"
"好啊,不愧是靈蛇,不愧是姬燁!燁,龍廟現在隻有我們幾個人了,亦炎和沫沫也還都是孩子,這段日子會很難……"
"不會!!!絕對不會!姐姐,有我有你有我們所有人在,鬼穀、龍廟、四角的天宇絕不會有事!……箏的夢,好像醒了……"
天宇之下廊簷之內,殷箏從夢裡清醒了過來。他焦急地環顧著眼前的一切,滿屋滿地的天神香氛讓他快要醉了,也快要瘋掉了——巫祖來過了,還有——燁!燁的香氣濃濃地沉落在他的身體裡,他緊閉雙眸極力讓自己平靜,夢中的景象一幕幕地膠著在他的腦子裡,他的身體開始顫抖了,他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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