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教官的背影漸行漸遠,沉重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中,漸漸與外麵的風聲融為一體。分基地指揮室內,劉誌安的身影陷在投影儀微弱的光線中,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節奏淩亂而不安。
他低下頭,盯著咖啡杯裡的液體,嘴唇微微顫抖,像是要說什麼,卻又將話咽了下去。忽然,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快走……”他的聲音低不可聞,像是在對空氣說話,“他們應該快走。”
可下一秒,他的語調忽然變得高昂,眼神裡透出一抹狂熱:“不,不能走!留下來!他們必須留下來!”
他的手掌用力拍在桌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的臉抽搐了一下,隨後垂下頭,雙手抱住了頭顱,發出低沉的呻吟聲:“不對……不對……為什麼會這樣……”
靠在牆邊的一名士兵聽到聲音,茫然地轉過頭。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瞳孔縮成了小小的一點,像是根本沒有焦距。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僵硬的微笑,嘴裡低低地喃喃著:“留下……留下……它們說得對……留下……”
旁邊的另一個士兵咧開嘴笑了,笑容裡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他的手指機械地扣著步槍的扳機,嘴裡發出低沉的笑聲:“教官……不會明白……他不會明白的……”
“夠了!”劉誌安猛地一拍桌子,聲音中帶著憤怒與絕望。他盯著這些士兵,目光中透著一絲深深的恐懼和痛苦,“你們,給我清醒一點!”
但這些士兵似乎根本聽不到他的話。他們的動作僵硬、表情麻木,像是一群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名士兵靠在牆上,手中的步槍掉在地上,他卻毫無察覺,嘴裡依然喃喃自語:“霧……霧裡有什麼……霧裡有人……”
另一個士兵的手在空中抓了抓,像是試圖抓住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他的嘴唇顫抖著:“它們看著我……它們知道……”
劉誌安猛地後退兩步,靠在桌邊,胸膛劇烈起伏。他的眼神遊離不定,像是努力想把某些畫麵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不該……不該……”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和某種不存在的東西交談,“他們不能知道……不能讓他們知道……”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癲狂的笑容:“但是他們已經來了!來了!也許……也許這是個機會……是個機會……”
劉誌安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他的手指在桌麵上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儀式的殘留記憶。他的眼神變得愈發呆滯:“留下……留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抹掙紮,但很快被恐懼淹沒:“不,得讓他們走……否則……否則……”
劉誌安癱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像是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靠在牆邊的士兵依然機械地笑著,低聲喃喃:“留下……它們就在霧裡……它們一直看著……”
窗外的風吹進來,掀動了掛在牆上的作戰地圖。地圖上龍脈山的區域被紅筆重重圈了起來,標注著“高危區域”四個大字。而四個大字的後麵,又有四個螞蟻一樣看不見的小字,分明寫著“請勿進入。”
劉誌安看著那紅圈,嘴裡低低地吐出一句話:“走得越遠越好……但他們已經逃不掉了……”
一名士兵嘴角掛著詭異的笑,眼神卻空洞得像一潭死水。他的手指在地上無意識地劃動,似乎在寫些什麼,但地板光滑,他的動作除了留下細微的聲音,什麼都沒有留下。
忽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像是被什麼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著,猛地站起身,喃喃自語道:“水……水……我要水……”
牆角的飲水機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名士兵大步走了過去,眼神呆滯地擰開了水龍頭,將一次性紙杯狠狠地塞在下麵,任由水快速灌滿杯子。他抓起杯子,粗暴地將水倒進嘴裡,動作急切得像是乾涸多年的流浪者找到了生命之源。
另一個士兵緊隨其後,甚至不等前者離開,直接從飲水機的出水口接水。他的嘴唇直接貼上了水龍頭,發出咕嘟咕嘟的吞咽聲,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投來的驚恐目光。
“水……我要水……”
更多的士兵開始圍攏過來,誰都不說話,誰都沒有分歧,仿佛是被某種共同的本能驅使著。他們擠作一團,爭搶著從飲水機中獲取那一杯杯清澈的液體。
“夠了!注意紀律!”劉誌安用嘶啞的聲音喊了一句,但自己卻難以抵擋那種渴望,抓起桌上的水壺,直接將冰涼的水灌進了喉嚨。
十分鐘後,飲水機空了,士兵們停止了喝水。所有人站直了身子,恢複了標準的軍人姿態,臉上竟露出了幾分若無其事的表情。
“剛剛我們在乾什麼?”靠在牆邊的士兵摸了摸嘴唇,疑惑地問了一句。
“訓練太累了吧,剛才我好像在喝水?”另一個士兵皺了皺眉,試圖回憶,但他的表情很快放鬆下來,像是找不到答案又不想深究。
“散了吧,沒事了。”劉誌安揮了揮手,臉上恢複了他慣有的冷漠與嚴肅,仿佛剛才的瘋狂場景從未發生過。
他環顧四周,目光掃過每一名士兵。士兵們站得筆直,眼神中恢複了清明,甚至帶著幾分忠誠與專注的光彩。然而,在這些平靜的外表下,劉誌安的心底泛起了無法遏製的寒意。
他記得剛才的每一個細節。士兵們瘋狂搶水的畫麵、那種被某種無形力量操控的感覺——這一切都不正常,甚至可以說詭異至極。
可偏偏,他發現自己的記憶也開始模糊,那種無法言說的迷茫正逐漸吞噬著他的思維。
奇怪……我們剛才到底……”劉誌安喃喃自語,猛地打住了自己的話。
劉誌安的手下重新恢複了工作狀態,他們的動作熟練而麻木,眼神中不帶一絲多餘的情緒。他們像是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混亂,指揮室又回歸了表麵上的平靜。
然而,這種平靜更像是一層薄薄的冰,下麵隱藏著深不可測的暗流。
劉誌安坐回桌前,拿起記錄本,試圖讓自己專注於眼前的任務。
“無論如何,一定要讓教官他們趕緊離開……不,絕對不能讓教官他們離開。”他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又帶著互相矛盾的詞彙,似乎又再一次進入了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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