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個清華池澡堂子在北京還是很有名的,好像從光緒年間就有了。
以前隻有達官貴人才能進去,後來被改成了國營浴池。我也隻是聽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裡生意火爆的時候我還沒出生,現在周圍越來越多新開的高級浴池也是搶了他們不少生意。
我從公交車上下來也是走了好久才看到它的牌子。
聽說早上來這裡泡澡的人還是挺多的,我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門口並沒有多少人。
一進門這幾個夥計還挺熱情的,有個男人給我遞了一雙拖鞋,問我修腳不?
我連忙擺手,徑直走到吧台:“那個……就是純洗澡,什麼項目都不做的話,要多少錢?”
我囊中羞澀,這種地方平常我基本不會進來,都是在家隨便衝衝,或者是去那種淋浴房洗。
“20塊錢,一個人。”
還好還好,本來看這裝修我差點以為要大出血了一把了。吧員給我了一個手牌加鑰匙,我換了鞋走了進去。
沒有做過多的停留,直接就來到了166號櫃,看了看周圍,沒人特彆關注我,從褲兜裡拿出鑰匙打開了這個更衣櫃。
裡邊有一個黑色公文包,我拎了一下,有點重量。
我拎著它出來直奔門口,那人把鞋拿給我,還納悶的問我:“你不是剛進去嗎?”
我連忙解釋著:“家裡突然打電話找我,先不洗了。”說完提上鞋快步離開了這裡。
回去的公交車上也沒多少人,我坐在最後一排,忍不住打開包看了一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捆紅色百元大鈔,目測應該是十萬。
而且看了看年份,都是今年的新錢,上邊夾了一張小紙條。
我手心瞬間就出汗了,連忙把包拉好。也不敢隨意拎著了,緊緊的把它抱在懷裡。
那時候真的很單純,也沒想過拿了這個錢跑,心裡隻想著這是我兄弟的錢,我一定要保護好,可彆丟了。
我一刻也不敢耽誤的跑回遊戲廳,和薛陽對視一眼,倆人來到後邊的小倉庫裡,瘦猴也跟了過來順帶把門關上了。
昏暗的黃色燈泡下,我和瘦猴就靜靜的看著那捆錢,薛陽則是打開紙條認真的看著。
瘦猴反應快啊,也湊過去看紙條上的字,就留下我呆呆地盯著那捆錢。
瘦猴看了我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彈了一下我的腦門,我才接過薛陽手裡的紙條。
帶著你的人,三天後到達雲南普洱市思茅區石埡口村,我會派人在那邊接應你。
看完抬起頭就對上了瘦猴的期盼眼神。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轉向薛陽:“那個……”
“時間太緊了,我找人也費勁。你想去就一起去吧,但是路上得聽我的,錢少不了你。”薛陽直接從那捆錢裡抽出兩遝,扔給我和瘦猴一人一遝。
瘦猴喜笑顏開一邊數著錢一邊說:“你就是我親哥,我不聽你的聽誰的,保證不亂跑,你讓我乾啥我就乾啥。”
我摸了摸那遝錢,拉過薛陽的手塞了回去:“你是我兄弟,提錢傷感情。
我自願去的,這錢先放你那,等事情解決了,你有多的再給我,我不急。”
薛陽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一臉我沒看錯人的表情:“傻土豆啊,說你啥好呢,唉!”
瘦猴看我這樣,眼神轉了轉,也把錢遞給薛陽:“薛哥,我也不急,先可你用。”
薛陽把我倆摟了過去,我們三個頭挨著頭:“我薛陽發誓,你倆就是我今生交定了的兄弟。
我一定會平安的把你倆帶回來,等我他日東山再起,絕對不會忘了你倆。”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瘦猴還想搞結拜那一套:“不求同年同日生……”
我連忙打斷他:“呸呸呸,這還沒出發呢,彆說這衰話氣人行不?”
“薛哥,你說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瘦猴連忙把話題引到正事上。
“我還聯係了一個人,不過他離這裡挺遠的。我們先找輛車和他到大同彙合,然後再坐他的車去雲南。”
瘦猴馬上聯係了他那些開黑車的朋友,但是一聽說要去大同,覺得太遠了,都沒人接這個活兒。
我們也不敢坐飛機和火車,薛陽直接抬高價格,把包車的價格拉到了3000塊一趟,終於有個人接了這個單。
薛陽讓瘦猴幫他買套衣服還有口罩和墨鏡,我則是立馬回廠裡去請假。
辦公室裡,車間主任對著我劈頭蓋臉一頓罵:“就沒有你這麼乾的,請了一周假還要請,你當這裡是什麼?你想來就來你想走就走?”
“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但是我確實是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我自知理虧也沒敢說太多。
“要不是你是邊老四的兒子,上次的假我都不會批給你。
你爸以前可是廠裡的標兵模範,你真是給你爸長臉了,啥都不用說了,我直接給你放長假,你回去吧,以後都不用來了!”
我走出工廠大門,深深的歎了口氣。一方麵可能熬了這麼多年終於是解脫了,另一方麵對自己今後的處境有所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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