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彌一家很窮,自然住得地方也不怎麼樣。
隨意搭建而成的房屋東一座西一座地矗立著,毫無章法可言,硬生生地把原本寬闊的道路切割成了一條條如同蛛網般錯綜複雜且極其細碎的小徑。
若非在此長久定居之人,想要順利地穿梭其中並找到正確的路徑簡直比登天還難。
有些道路兩旁被各種各樣的雜物堆積如山,使得本就不寬敞的通道變得愈發狹窄逼仄,僅能勉強容納一個身材苗條的人側身通過。
腳下的地麵則完完全全由泥土構成,坑窪不平,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凹洞與凸起。
前幾日剛剛降下一場暴雨,那些雨水積聚在低窪之處形成了一個個渾濁不堪的汙水坑,稍不留神便會一腳踩進去,濺起一身臟水。
不僅如此,偶爾還會有老鼠、蟑螂之類慣於在陰暗角落裡生存的小生物從路旁的縫隙或洞穴中突然竄出,然後又迅速消失不見,令人防不勝防。
在這裡,人們似乎對衛生和整潔毫不在意,任由汙垢肆意蔓延,苔蘚也肆無忌憚地攀爬在斑駁的牆壁之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股濃烈的腐臭氣味,仿佛整個區域都被這股惡臭所籠罩,久久無法消散。
而那一間間簡陋破舊的棚子之間,不時會有人影閃現出來,鬼鬼祟祟地窺視著路過此地的行人。
實彌有些羞恥,臉皮發燙,隻得繃緊了臉皮。
早知道,把母親帶過去就好了,早熟的少年如此想道。
走了好一會兒,這才到了實彌的家,走進去,出乎意料地整潔。
看得出來不死川一家的生活態度。
順著實彌所指的方向,老醫生扶著自己的老腰,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實彌站在門外,焦慮地等待審判。
“哥,你回來了?”一個雞冠頭少年拎著一個小孩走了進來,看到實彌麵露詫異。
實彌點了點頭,疲憊又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弟弟——玄彌,又看了看對方手裡的弟弟——不死川弘。
“弘又怎麼了?”實彌眉頭皺起,玄彌可不會無緣無故地如此對待弟弟。
“這家夥,又去和那些小偷混在一起了!”玄彌頗為不滿地說道。
儘管家境貧窮,但是媽媽誌津一直都教導他們不要做偷雞摸狗之事,要堂堂正正地活著。
“我是想賺錢!”弘很不服氣地說道,之後又頓了頓。
“媽媽……”
實彌表情嚴肅了起來。
“這和你無關,賺錢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該做小孩子的事情,我已經給媽媽請了醫生。”
弘眼睛一亮,隻覺得太好了。
實彌依然沉重,他是家中長子,父親靠不住,母親又生病的情況下,隻能是他支撐起家庭。
玄彌是老二,他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過了生日,玄彌就十四歲了。
十四歲正好達到了醫院賣血的最低要求。
實彌心中有著隱憂,如果玄彌和弟弟妹妹們都是稀有血型呢?(不死川家裡有七個兄弟姐妹)
他也已經變成了那個男人的血包,不,錢包。
他不想自己的弟弟妹妹也變成這樣,擁有這樣一眼就能望得到頭的未來。
老醫生走了出來,對實彌委婉地說道:“做好準備吧。”
實彌的臉色驟然蒼白了。
不死川誌津的傷勢已經傷到了內臟,不能再乾重活,需要用好藥精細地養著,可不死川家哪來的這條件。
這時候,那個男人——不死川恭悟回來了。
恭悟看了眼醫師,心中了然,語氣凶惡道:“老東西滾遠一點!我可不會給那個賤人花錢!”
一邊說著還推搡起了老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