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一聽就知道說話的人是個少年。
音色清澈還摻著一絲低啞，像是經過精心打磨的玉石，既有棱角又很圓潤。
雖說如此，但少年說出來的話卻字字銳利，足以穿透夜幕，直擊人心，每個字眼都彌漫著挑釁的意味。
洛沐沐側過頭，皺眉追尋著聲音源頭望去。
遠處，一抹紫黑色身影正一步步向他們逼近，在薄霧中逐漸清晰。
“真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到二位了？”
少年走得很穩，速度不快不慢，與其說他在道歉，不如說他在嘲諷和挑逗。
此刻夜色深沉，洛沐沐借著月光隻能勉強看到少年的大致輪廓。
少年身高與他相差無幾，頭戴鬥笠，黑衣短褲……
齊耳短發？！
洛沐沐挑起眉，總覺得這個搭配在哪見過。
他正努力在腦中搜尋相關信息時，魈已喚出自己的專屬武器和璞鳶，擋在了他身前，冷聲問少年：“你是何人？”
“我嗎？”少年將手搭在後頸上，傲慢地抬起下頜，冷笑連連，“區區無名小卒，可不敢在仙師麵前自稱字號~”
字字帶著挑釁，三歲小孩都能聽出來他是來找事的。
洛沐沐直起身看他，越看越覺得眼熟。
少年停在了他們的不遠處，他這才看清楚少年頭發的顏色和鬥笠的樣子。
抽卡頁麵在腦中一閃而過。
這個帽子？這個發型？
愚人眾執行官？
散兵？！
他朋友跟他吐槽半天的那個反派？！
洛沐沐瞪圓了眼睛，腦子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散兵換的這身衣服還挺好看。
他搖搖頭，將不合時宜的想法甩出去，手撐著地麵站起來，同時亮起神之眼，伸出胳膊擋在魈身前。
“魈，小心，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魈麵色如常，向前跨一步，與洛沐沐並肩而立，目光始終鎖著對麵的少年。
他低聲問洛沐沐：“你認識他？”
抽卡界麵見過一次，應該算認識吧……
洛沐沐斟酌後，謹慎地回：“算……算是認識吧。”
話音剛落，散兵放下搭在後頸的手，微微低首，寬大的帽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他沒有說話，卻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洛沐沐無聲地咽了口唾沫，莫名覺得散兵其實不是衝著魈來的，反而是衝著他來的。
但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