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葉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待在聚賢齋,不為彆的,隻因為這裡有曆代科舉答卷優秀的試卷貼在牆上。很多學子在評論這些試卷的時候都會談到當初的考生。
徐問雅得知李春葉還沒死,心裡更是惱恨。
翠蘭說道:“她也不知是起了懷疑還是怎地,一直躲在聚賢齋不出來。聚賢齋裡咱們的人沒辦法下手。”
徐問雅想了想,讓翠蘭附耳過來。
翠蘭聽著,一陣心驚,那可是舉子,若是就這麼死了,朝廷追究起來豈不是麻煩。
徐問雅見翠蘭愣著,說道:“還不趕緊去辦。”
翠蘭忙俯身便去了。她不明白,反正徐問雅也不在乎葉淩羽,如今還有了秦賢,為何要揪著李春葉不放。莫說葉淩羽不一定納了李春葉,即便是納了又如何,徐問雅也有了秦賢啊。但是這些,翠蘭不敢說,當初那些知道孩子秘密的人,除了她,都死了,她還想活。
李春葉端著托盤,將已經空了的茶壺換下,放上新灌滿茶水的茶壺,剛想離開,卻是聽到背後人高聲驚呼“方兄。”
李春葉回頭,便看到了剛才還侃侃而談的舉子,此時已經臉色鐵青,口吐白沫,沒了氣息。
李春葉嚇了一跳,被人推搡著擠到了一旁。
然後,應天府來人,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帶走了。
李春葉坐在角落,看著神形各異的眾多舉子,都是讀書人,看誰都不像是凶手。
當天夜裡,所有舉子都被放了出去,除了李春葉。
李春葉連忙問道:“官爺,官爺,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牢頭笑了一聲:“殺了人了,還想著出去?想什麼美事呢?”
李春葉心裡一沉,怎麼成自己殺的了,連忙說道:“我沒有,我都不認識他,為何要殺他?”
牢頭沒有理會,徑直離開。
過堂的時候,李春葉聽明白了,府尹認定李春葉心儀該學子,卻被拒,心懷怨懟,便起了殺意。李春葉居住的柴房裡搜出了繡著舉子名字的鴛鴦荷包便是證據。
李春葉抵死不認罪。
府尹不想跟一個鄉下女人浪費時間,直接命人上拶刑。
李春葉想躲,卻是被人強壓著將拶子套進手指頭上。
兩側的衙役用力收緊。
李春葉隻覺得自己的手指頭都快被夾碎了,痛的大叫出聲。
一次之後,李春葉癱在地上,舉著雙手,渾身顫抖,仍舊堅稱自己是被冤枉的,自己沒有殺人。
又是一陣拶刑。
李春葉痛的暈死過去。
迷迷糊糊間發現有人抓著自己的手指頭畫押。李春葉拚命的撞開那人,然後將供紙塞進嘴裡,說道:“我沒殺人,天子腳下,你屈打成招,可還有王法。”
府尹還想再用刑,被身邊的師爺攔住,小聲提醒道:“聚仙齋的舉子們一直關注著這件案子,若是知道屈打成招,怕是又要寫文章了。”
自古以來,讀書人便不能得罪。
聚賢齋已經有舉子懷疑了案子真相。
李春葉在聚賢齋的時候一直老實本分,對待眾多舉子也是恭敬有禮,疏離客氣,並未見她與哪位舉子走的近。更何況那個死了的舉子,去聚賢齋的時候並不多。對於府衙給的因情感糾葛殺人的說法,他們並不認可。幾乎每天都有舉子上門打聽案子進展。
府尹覺得先將李春葉關進牢裡,有的是辦法讓她主動認罪。更何況應天府的牢獄是什麼地方,男人去了都心驚膽戰的,更彆說是李春葉一個女人,嚇都能被嚇死。
李春葉靠在牢房的角落,一直想不明白,怎麼自己就成了殺人犯了。她還不能死,她還沒有找到王伯元。
李春葉將脖子上的吊墜兒摘下來,雙手捧到牢頭麵前,祈求道:“求您把這個送到戶部郎中葉淩羽的手裡,他會給你錢的。”
牢頭看了看吊墜兒,是玉質的,值不上什麼錢,但也夠他喝上燉大酒了,拿了過來,說道:“等著吧。”
葉淩羽認得這個玉墜兒,若是見了,肯定會問情況。李春葉堅定的認為無論葉淩羽如何改變,都不可能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
李春葉以為有了希望,便老老實實等著。
中間李春葉又遭了一套貼加官的刑罰。浸濕的紙張一層層的貼在臉上,痛苦與恐懼占據了李春葉的大腦。
李春葉想著算了吧,承認了吧,就算被判斬立決,也總比這樣被活活憋死的舒服。
但是就在迷離之際,王伯元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給了李春葉巨大的勇氣,她不能死,她要活,她要找到王伯元,弄清楚他悔婚的真相。
衙役也沒想到李春葉一個女子,竟然意誌力這麼強悍,擔心再用刑,便真的要了李春葉的性命,將半死的李春葉拖回了牢裡。
一連過去了多日,都未見到葉淩羽來救。李春葉連忙問牢頭:“官爺,你可把玉墜兒送到了葉淩羽的手中?”
牢頭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送到了。”
李春葉不相信,問道:“送到了他為何不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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