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葉淩羽起身,朝著李宅走過去,他已經離開快十年了,看著麵前陳舊破敗的大門,葉淩羽百味雜陳。他還記得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那時的他不到十歲,隻覺得李家的大門好大,大到他不敢進去,隻能蹲在門口,也是那次,他第一次見到了師兄王伯元,當時葉淩羽把王伯元錯認成了下凡撫慰眾生的仙君。
想到死去多年的王伯元,葉淩羽的心口便如同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李春葉說的對,在葉淩羽心中,王伯元如父如兄,是他人生路上的標杆,可惜,葉淩羽與愛世人相比,他更愛自己,他無法做到王伯元那般奮不顧身。
推開門,看著荒涼的小院兒,這裡既熟悉又陌生。
葉淩羽推開門,進了自己的屋子。屋子裡的擺設並沒有動,還是原來的樣子,好像知道他早晚有一天會回來似的。
江明閃身進來,掃了一眼屋子,曾經,他在這間屋子裡住過一段時間,那是他人生中最憋屈,也是最快樂的日子。
葉淩羽問道:“有什麼情況?”
江明道:“盛康帝的確是派了其他的人潛入了南地,四郡應該都有。不過李春葉提前做好了防範,讓盛康帝的人手伸不進軍營。”
葉淩羽笑道:“屋子還沒掃乾淨呢,便想著搶地盤兒了。鎮南軍若真是這麼好對付的,就不是鎮南軍了。對了,她跟朱家之間是怎麼回事兒?我看她與朱全之間好像有隔閡。”
江明將自己這兩天查到了李春葉與朱全夫妻之間的糾葛都告訴了李春葉。
葉淩羽笑道:“這個朱全,腦子還是這麼拎不清楚。”
江明問道:“朱全的那個孩子,用不用防範於未然?”
葉淩羽道:“不必,他沒有機會繼承安南郡。”
江明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葉淩羽。
葉淩羽解釋道:“南地六郡不可能一直脫離朝廷,而安南郡也不可能一直在朱家的手裡。更何況,李春葉怎麼可能讓一個與自己有仇的人坐上那個可能威脅自己的位置。”
江明想起來了,說道:“朱家的幕僚連先生,實際上是李春葉的人。那個連先生收了朱家二房的小姐做徒弟。而且,這個孩子跟李春葉關係很好。若是朝廷收不回南地六郡,安南郡下一個郡守會不會是這個孩子?”
葉淩羽道:“李春葉以女子身份,成為南地四郡之主,手握五萬鎮南軍。南地再出一個女郡守又有何稀奇的!不過,這都是許多年之後的事情了。若是,十年之內,朝廷拿不下南地六郡,這大康朝怕是就岌岌可危了。”
江明有些不安的看向葉淩羽。
葉淩羽道:“他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會為他儘力籌謀。”
江明放下心來。盛康帝不慈,這是大康百姓的困局,卻是蕭瑾的機會。而葉淩羽,是蕭瑾最大的助力。蕭瑾不能失去葉淩羽。
李春葉聽到了葉淩羽回來的腳步聲,繼續睡覺。
當天晚上,一夜好夢。
葉淩羽跟著李春葉到了趙家包子鋪,看著陌生的漢子,問道:“他是誰?”
李春葉道:“趙二叔的兒子,趙二叔兩年前去世了。”
李春葉朝著包子鋪裡忙碌的漢子喊道:“趙大哥,六個肉包子。”
趙大回頭,見到李春葉,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說道:“李娘子,又回來了。”
手腳麻利的包好了包子遞了過來。
李春葉將銅板丟到旁邊的匣子裡,說道:“嗯,回來轉轉。”
李春葉將包子遞給葉淩羽,繼續往前走。
葉淩羽側頭看著旁邊的李家肉鋪,如今是一個陌生人在那裡賣肉。見李春葉走遠了,葉淩羽連忙提著包子快步走過來,問道:“怎麼把肉鋪兌給彆人了?”
李春葉滿不在乎的說道:“不然呢?是你能回來守著鋪子還是我能?”
葉淩羽被問的啞口無言,隻能老老實實的跟在李春葉身邊。回頭看著肉鋪,似乎這裡的一切從來都沒有變過,那棵樹還在,好像王伯元隨時會出現在那裡,手裡持著一根樹枝,教孩子們認字一般。
到了拐角的餛飩鋪,李春葉坐了下來,朝著坐在角落打盹的阿婆,喊道:“阿婆,兩碗餛飩。”
阿婆驚醒,愣一會兒,才看清了李春葉,緩慢起身,說道:“來了啊,等著。”
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端了上來。
阿婆看著葉淩羽,笑道:“這小哥兒長的俊,比你以前帶過來的都俊。”
葉淩羽看著老態龍鐘的阿婆,喊道:“阿婆,是我,小羽。”
當年,有時候李春葉不想做飯了,便讓葉淩羽到這家餛飩鋪子買餛飩回去吃。葉淩羽還記得這個阿婆,每次都會誇他長的俊,還會多給他兩個餛飩。
阿婆笑道:“沒雨,大太陽的,怎麼有雨呢。”隨後,阿婆湊到李春葉身邊,小聲說道:“長的再俊,腦子不好也不能要。”
李春葉大聲喊道:“知道啦!”
阿婆嘟嘟囔囔的說道:“白長這麼俊,卻是個傻的,大太陽的怎麼能有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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