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要想搞清楚原委,得去一趟巨鹿。
既然一時討論不出緣由,我也就建議他們安排不日先去祖宅看看。一頓飯吃的還算和睦,隻是父親和兄長看我的眼神又有點遲疑。若不是我與大哥長的太像,他們似乎是要懷疑可能真的認錯人了。隻有母親不懷疑我,隻有母親相信,是有仙人要救我。
這夜總算沒人來找我喝酒,和父親交代完安神湯和母親睡覺的注意事項,我便退出了房間,自己回屋去審視此番機緣的來由。
第一次與母親相遇時,我的血脈是激動的,那這個飽受摧殘的夫人就應該是我的母親,但是巨鹿到華容一千多裡路,快馬兼程也需一日,還要上山,我上次傷的很嚴重,幾乎不可能。那就至少是兩日半,兩日半的屍體都已經開始腐壞了,我也見過,那更不可能。
唯一可以想到的是地遁之術和移形換位,一個是術法,一個是神通,會是哪個呢?
於是我握著小扣子問師父:“你覺得那個人會需要小孩的屍體麼?”
“此問何來?”師父這樣回我,應該就是我想錯了方向。
於是我再問:“小天魂能激活什麼邪術麼?”
“那就多了。”師父雖不修術法,但是還是會去了解:“點屍化僵,可以隨遇隨化,有那個養魂的仙玉匣子,還能反複使用。如果是九轉還魂陣,可以直接奪了陽壽給彆人,如果是遇著天人下界曆練,五魂臨世的出生瞬間,也能奪走,不過你應該不是,否則天有預兆,我不會不知道。至於彆的,你自己回去可以查。”
“五魂那個太難遇了,但是刑雲仙君說除了你,還有彆人覬覦過陌上。”
“陌上的大天魂禁製太多,隻要他自己不願意,誰也奪不出來。我若不是與他同穴有那麼多年,他才懶得聽我哄騙,勉強與你一試。
陌上輕哼兩聲,似乎就是應證。
“所以,我想去巨鹿老宅看看。”
他也不隱瞞自己已經算出了我家的情況,直截了當的問我:“你母親受得了舟車勞頓?”
“說到這事兒,既然你已有安排,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天機不可泄露,泄露了就不準了。”他又用老話奚落我:“那日我放你們在那兒下車,是你自己貪玩兒不見外應,怪得了誰?”
“行吧,那講正題,怎麼去巨鹿是個事。”
他突然用很可愛的語氣問我:“借你一個任意門呀!”
突如其來的提議直戳我思路裡的盲區,就好像他隻是借此給我引路實踐一般,有時候讓人覺得很不愉快。
於是我故作不悅的反問他:“還有這好事?”
“受天嵐穿越神識的那個法術啟發,一時興起做的,你就說要不要吧。”
“要要要,謝謝師父!”
移形換位,鬥轉星移,在他手裡都是科技可以辦到的,真是讓人羨慕。可惜不予傳授,否則,我感覺我能學會。
最後與師父商議好讓刑雲仙君陪我去巨鹿查線索,討論也就結束了。我依他所示,張開神識。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連接上我的神識的,隻感覺神識之上突然被開了一個洞,一支不顯眼的毛筆就從洞裡像垃圾一樣被扔了過來。
他又說道:“不管你知不知道,隻要你記憶裡曾經出現過的位置,想著它,用意念灌注此筆畫門,即可連通,用意念擦去即可關門。記住了?”
“記住了。”我握著那筆突然靈光一閃的問他:“那你自己不是也能入我境來?”
“想什麼呢?我在學護法陣呢,就這樣,掛了掛了。”
看他不想聊了就匆匆結束不再理我,我似乎能看到他前塵時也不咋愛與人打交道的樣子。就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想要救天呢?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拿起那筆,畫了一個小小的圓洞,嘗試著連接阿木爾的大營,想看看我與她的時空相距多久。
那是一片烈陽下的午後,小小的女孩在新的環境中顯得有些茫然。四顧之下,看向了我開洞的這棵樹。那大大的眼睛裡閃著無數的星光,星光裡藏著的,是我的臉。望著躲在樹洞裡的我,好奇的伸手過來:“你為什麼哭?”
“……”
我在哭此生恐怕無緣與你相見……
“阿木爾!你在玩什麼?”
是烏恩,十八歲的少年,笑起來還有些稚嫩。
阿木爾也不回頭,努力的用小手在我臉上亂蹭著回他:“樹神在哭!我在給他擦眼淚呢!”
“樹神?”烏恩疑惑的跑了過來:“哪來的樹神?”
我慌亂的擦掉連接的門,再不敢打開。原來我一直想從她眼裡探究的,是被那張不屬於我的臉覆蓋住的我自己,是我再一次支離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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