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可以不值錢,舍命一搏為紅顏,至此,他人之命便更賤。
切爾斯在這件事上的作為,徹底詮釋了一切。冷兵器殘忍,熱武器無情,所以什麼都比不上那一聲柔情似水的龍吟。
在安頓好方折上床睡覺後,我又坐回酒碗前,嘗試著斷了金丹和身體的聯係。酒勁終於能上頭,我把自己灌的爛醉,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翌日很曬,我紙扇遮麵,又去買了幾身衣服。起碼要夠穿幾年吧?我這樣想著,給天嵐和天奇也買了幾件。想想熙兒應該已經開始會喜歡些小姑娘的玩意了,我又挑了幾根好看的簪子和絹花給她。
大包小包的送回了宅子裡,我把剩下的錢買了肉餅,分給街角幾個昨日幫我打探過消息的小孩兒。
人命賤麼?我走在大街上,覺得不是如此。但方折說的也沒錯,天下之大,不是一個神醫能救,還是需要好的霸主統領,才能養民休民。
劉秀比王莽好,所以師父當時尊重了曆史。現在群雄爭霸,誰又是好呢?我沒有被允許看這個時代以及之後的史書,不過如果這次我下定決心不再出來,應該就能看了吧?
我百無聊賴的逛著街,突然被一群官兵圍住。
“唉……”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原本他就在等我,此時我還長高了,更加顯眼。我長歎轉身行禮於馬前:“方水見過中郎將。”
“呦吼,你倒是消息靈通。”他坐在馬上俯視於我,不再是小孩,更加盛氣淩人。
“在下昨日才回,貪玩去街上聽了了些閒碎事情,略有耳聞。”
“聽說你還帶走了我在找的要犯。”
“沒有啊,就是遇到了師妹,看她臟兮兮的便帶回家讓嬤嬤洗了一下。因為家裡就我和哥哥兩個男的,住一起多有不便,所以昨天就送回山了。
“你師妹?”他唇角勾起,眼中卻無笑意:“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因為方折現在還有點品階,由於我倆長得像,在事情還沒查明之前,中郎將也給我體麵。沒有上鐐銬,沒有推搡,還給了匹馬,帶我回了他府上。
他坐在堂上,我坐在堂下的地上。他製止了近衛壓著我跪,應該還是希望日後好相見。
他問我:“你和華佗很熟?”
“也不算吧。十一二歲的時候,我在山上抓兔子,然後被狐狸引去了山洞。華大夫摔斷了腿,這個樣子躺在裡麵。”我模仿給他看當時那個骨折的狀態,證明我這次不是編故事:“我們山裡的獸醫按照他的指點開了腿,接了骨,縫了肉,然後送回來養傷,我照顧的。師妹因為被家裡逼婚不想從,於是跟著華大夫遊醫。這一算下來,也有六七年了。”
他探出了身子,伸長了脖子來看我的神情,似乎就是想確認我所言是否屬實:“所以他是真的會?”
我佯裝不懂:“會什麼?”
“會開顱?”
“那我沒見過,我不知道。”我擺擺手,不敢亂說:“但是你可以看看他的腿傷,一個外行在他指點下能做到那樣,應該還可以吧。”
他似乎聽出了我以退為進,還是想試著幫華大夫說點好話,但沉思無果,下了堂來圍著我轉。我一臉無奈,就問他什麼時候能放了我。
他還是冷著個臉,似乎是上次被我用方折的八字拒絕後才發現是被我騙了,就等著抓我來問:“你什麼時候能說服山神?”
雖然我覺得他不會信,但我還是把昨天師父的意思原原本本的轉述給了他:“我去說了,但他說我太單純,不適合入世。”
“你單純?”他一臉不信的仰天乾笑幾聲:“難道不是因為你太壞了,怕你為禍世間?”
“可能吧。”說了實話也沒人信,我攤攤手,表示無奈道:“但山神不理我了,我還怎麼能知道?”
他很生氣,但是沒有像烏恩那樣拿我泄憤:“你也這樣,司馬懿也這樣,我曹家是不能跟麼?”
“可我哥在呀,說明不是這個問題吧?”我不知道司馬懿是誰,但是我想亂世之中,大概也不是人人都想摻和進來的。
“方折?那可是個厲害的獨善其身者,你讓他最好不要被我抓到把柄,否則殺你們全村!”
“唉……”我無奈歎息:“你愛殺誰,我又阻止不了,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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