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潔到達醫院時,看到顧辭在手術室的門口坐著。
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大長腿疊放著,雙臂抱在胸前,閉著雙眼,臉上沒有半點擔憂的神情,整個姿態,太過悠閒。
如果他不是坐在手術室的門口,陳潔覺得他嘴裡現在會哼著兒歌。
但是聞庭電話裡形容的老顧總要掛了。
陳潔知道,即使老顧總真的死了,誰悲傷,顧辭也不會悲傷。
用顧辭的話來說,老頭子死與不死地球照樣轉。
就算老頭兒死在他眼前,顧辭也不會悲痛的掉半滴眼淚,除非老頭兒的遺願裡有讓他哭這一項,他會可憐可憐他,滴點眼藥水,敷衍一下。
顧辭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睜開眼睛,看到陳潔朝著他走過來。
他有些意外,竟然不是他媽和弟弟趕過來。
他在心裡歎口氣,他媽對老頭兒也沒幾分真心啊,人心真涼薄。
他問陳潔,“你怎麼來了?”不在家陪老婆,跑這裡來乾嘛。
陳潔走到顧辭的身邊站定,“聞庭跟我說老顧總暈倒了,我來看看。”
一提起那個無能的小助理,顧辭原本平靜的臉上,陰雲密布。
顧辭跟陳潔吐槽道,“你還好意思提起他。
我還想質問你呢,你給我安排的什麼人啊?
乾啥啥不會,就會給人添堵。”
他越說火氣越大,從兜裡掏出一塊糖塞進嘴裡,“還有他那個破筆記本,我都不想說,小學生啊,我說的每個字都要記下來。
他脖子上的腦袋乾什麼用的。
你確定他大學畢業,文憑不是假的吧。
就他那腦子,幼兒班文憑都不應該給他發。”
一口氣說完,他向陳潔伸出手,手掌裡有一顆糖果,青葡萄味的,顧辭問他,“吃糖嗎?”
陳潔沒有伸手去接,“又不會真的給我,乾嘛問我。”
這事顧辭不是第一次乾了,陳潔也知道這糖是沈先生給顧總的。
因為吃錯糖,秦少被顧總掐脖子的場麵他現在還曆曆在目,顧總挖的坑,他才不會跳。
陳潔知道,顧總也不是真的要給他,而是在炫耀,看,我老婆給我的糖。
見陳潔識趣的拒絕,顧辭笑著把糖收回到口袋裡,“不吃拉倒。”
隨後立刻變臉,“你是不是故意的,找了一個秘書室裡能力最差的,好凸顯你有多能乾。”
陳潔頗為尷尬的笑笑,用手扶了一下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