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帝沒有醒。
上朝見不到皇帝,朝臣議論紛紛。
即便皇後有意瞞下消息,也有大臣猜到皇帝出了事。
第三日,第四日,皇帝依舊不醒。
前朝後宮一片嘩然。
尋常人三日不進食水都會出問題,更彆說皇帝本就帶病在身。
甚至有人猜疑皇帝早已駕崩,皇後隱瞞消息把控後宮,有不臣之心。
朝堂之上,大皇子一派的臣屬要求放出大皇子,二皇子黨緊隨其後,咄咄逼人,就連三皇子的擁躉都表示,應該先將三皇子放出宮再論其罪。
隻有四五皇子年紀輕,勢力尚且不成氣候,極力維護皇後,期待皇帝醒來。
至於六七皇子,二人在朝堂上並沒有呼聲,近乎隱形。
但也沒有人覺得不對。
七皇子年幼多病,母家低微,若非皇帝寵愛幼子,朝臣根本不會將這還未長成的皇子看進眼裡。
六皇子更不用多說,被皇帝厭惡多年,即便如今近況好轉,他也比不過年長的皇兄們。
而鄭家在朝堂上一聲不吭,顯然是準備當純臣。
在多方勢力交鋒中,辛國舅也受到攻訐,攻擊指責辛家的主要是三位年長皇子的黨派。
與此同時,宗室中人心思浮動,站隊的站隊,更有德高望重的老郡王出麵,要求進宮目睹皇帝親容,以安眾人之心。
“這些人真是瘋了。”
澤蘭送上一杯茶,皇後扶額坐下,長出一口氣。
這幾日她席不暇暖,既要安撫後宮,又要應對前朝。
被關押的皇子們一改之前哀求姿態,整天叫著讓皇後放他們出來,時而威脅時而利誘。
三妃也幾次要求麵見皇後,想說的話不外乎拉攏合作那一套。
若非禁衛軍首領是皇帝親自提拔的保皇黨,皇後還真難壓製心浮氣躁的宮廷。
但長久如此也不是辦法。
皇後皺眉掃一眼榻上的皇帝。
在床上躺了幾日,皇帝身形都消瘦了,每到夜半時分就發高熱,太醫幾乎提著腦袋乾活。
可就算再珍惜自己的小命,他們也不得不向皇後坦言——皇帝凶多吉少。
辛素華心裡清楚,皇帝若始終不醒,那他就真的隻能“駕崩”了。
但先帝駕崩,新帝為誰?
近來讓京城躁動不安的就是這個問題。
大皇子為長,可他脾氣品性不能服眾。
二皇子既不是長子,性格也頑劣,甚至有過毆打大儒的舊聞,若非他年長四五皇子許多歲,他的支持者甚至比不過兩個弟弟。
三皇子風度儒雅,禮賢下士,在朝堂上擁護者最多,雖然皇帝不說,可辛素華知道皇帝暗中最看好這個兒子,可幾日前一事讓三皇子名聲大損。
不僅是與宮女私通,染指父皇妃妾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皇帝因為他的事吐血昏迷,至今不醒。
倘若皇帝真就此駕崩,三皇子就是害死親父君王的罪魁禍首。
此等大不孝的罪人,新帝登基後即便革除爵位將他處死也屬常理。
也因此,勢力最大的三皇子一派近來聲勢很小,實在是占不住“理”。
“娘娘,國舅爺來信了。”
澤蘭呈上書信,輕聲道,“國舅爺還有口信——請娘娘三思,再三思。”
七皇子並不是沒有支持者。
近來辛家勢力內部幾次有人表示要擁護七皇子登基。
渺兒如今是七皇子妃,日後就是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