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辛渺怎麼敢那樣對陛下說話?”
沿著湖邊蜿蜒的石子路踱步,辛漩麵帶困惑,“她難道不害怕?”
婢女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辛漩也沒想從丫鬟口中得到答案,自顧自講著自己的感受。
“她在先帝麵前也這麼講話嗎?”辛漩撇撇嘴搖頭,“肯定不是,先皇和善,幼時我進宮麵見姑母,陛下見到我還問我爹近來身體如何,比如今這位陛下好多了。”
“當年隻有辛渺能叫先皇姑父,我和二姐他們逢年過節請安時隻能稱陛下。”她幸災樂禍道,“現在倒好,換了個閻羅王,辛渺也得不了好。”
“姑娘!”婢女臉色立變,連忙道,“宮中慎言。”
“怕什麼?”辛漩滿不在乎道,“京城背地裡誰不這麼叫,現在又沒人,我隻是私下說說。”
“隔牆有耳,姑娘,在宮裡還是小心為上”
婢女小聲勸說,聲音越來越低。
這丫鬟性子倒謹慎,可惜跟了個嘴巴不牢的主子。
姚興順心中搖頭。麵上卻神情嚴肅,恭問皇帝是否要將出言不遜的女子拿下治罪。
禦花園湖邊的假山旁不能說話,宮裡待久的人都知道這個門道,可惜七皇子妃的妹妹並不知曉。
在先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兩位後妃在此竊議詆毀當時的懿和皇後,恰巧懿和皇後於假山後的石桌乘涼避暑,字字句句聽得真切無遺,當場勃然大怒,嚴厲懲治宮妃,連帶著肅清宮闈,發落了不少人。
此事之後,宮裡的主子奴才們都記住了,禦湖邊的假山彆有洞天,乍一看空空如也,實際可能有人正休憩於旁,將你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沒想到今日這麼不幸,辛三小姐和婢女漫步閒談正巧被陛下撞到,更不幸的是她在閒談中議論陛下語帶不敬。
皇帝麵色冷淡,微微抬起手指,姚興順明白意思,暗示逮人的禁衛軍暫且按兵不動,陛下還要繼續聽下去。
辛漩不知道她嘴裡的閻羅王正在她身後,感歎道。
“不過,我沒想到我這姐姐對五皇子情意如此深厚,被賜婚時不見她傷心寡歡,五皇子被軟禁時也不見她著急心切,我以為她嫁給誰都無所謂,倒不曾想她竟真的心悅五皇子,敢當著陛下的麵表白心意。”
辛漩在湖邊巨石上落座,嬉笑道。
“先皇既然不想她嫁給五皇子,寧願指婚年幼的七皇子都行,那為什麼不把她賜婚給六皇子?以她遭人恨的脾氣,陛下登基的第一件事說不定就是砍了她的頭哈哈哈哈。”
“姑娘,您彆說了!”婢女恨不得捂住自家小姐的嘴,“這要是被大小姐知道,您也想被抽鞭子嗎?”
“你急什麼,我說笑而已,”辛漩縮了縮脖子,“她要是被皇帝記恨,我們全家都得受牽連。
再者,你不說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她都被關起來了,還能從皇子所跑出來打我不成?”
說著說著,辛漩挺直脊背,又漸漸有恃無恐起來。
“還有皇後娘娘呢。”婢女小聲提醒,“娘娘不會讓大小姐一直被關著,您還是小心點說話吧。”
“姑母就是偏心!”辛漩憤憤。
閒談的最後又以這句老生常談的話結束。
“陛下?”
外麵的腳步聲走遠,漸漸沒了聲音,姚興順輕聲叫了一聲皇帝,想問這辛三小姐該如何處置。
此等大逆不道的瘋傻言論,就是被當庭杖刑也不為過。
姚興順靜候皇帝的指示,可等了許久也沒聽到皇帝開口。
他小心抬頭,偷覷主子的臉色。
見皇帝俊眉緊皺,麵上情緒起伏,左手無意識地摩擦石桌紋路,目光落在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陛下想什麼這麼入神,竟然一副深思的模樣?
姚興順心中訝然。
他垂首低眉,站回原處,不敢再去打攪主子。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突然起身,邁出假山群,大步往皇宮東北角走。
“陛下!”
姚興順連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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