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塗大人,你這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跑我藍玉府上鎖人來了?”
藍玉的性子原本就喜動不喜靜,時常與淮西老兄弟聚首侃大山,或是和所收的義子們歡暢飲宴,
總之,自藍玉回京述職後,府上基本就沒清靜過!
不曾想酒興正濃之時,塗節卻叩門而入,一副正氣凜然,為民除害的模樣,要鎖拿自己的義子前去府衙過審,
藍玉本就飲酒過量,臉上一片酡紅,見此一幕,當下一拳一腳,將塗節打翻在地!
“永昌侯,吳大人有嚴令在先,今晚務必要將一乾犯人押解到堂,下官這也是職責所在!”
或許是想起了駙馬李祺的下場,塗節眼裡閃過一縷厲芒,摸了摸烏黑鋥亮的右眼眶,沉聲道:
“想必永昌侯還不知你那義子,所犯何事吧?恕下官直言,藍雄你保不住!
永昌侯若執迷不悟,隻怕要引火燒身了!”
俗話說酒醉心明,見一向溜須拍馬,見風使舵的塗節,此時居然如此硬氣,藍玉眼神閃動,沉默了片刻之後,將藍雄拉到了一旁,
“你小子給老子說實話,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又他娘的沒把屁股擦乾淨,不小心臭著彆人了?”
“義父明鑒啊,孩兒的性格您一向清楚,雖說有些魯莽,卻也沒乾過啥壞事啊!”
說著,藍雄眼裡居然出現了一絲委屈之色,指了指一旁對自己虎視眈眈,好似生怕自己逃走的塗節,
“義父您也知道,這塗節就是個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軟骨頭,曾是逆賊胡惟庸的左膀右臂,引為心腹!
逆賊胡惟庸謀反被誅,僥幸未被株連也就算了,如今又給他傍上了麟德殿大學士,現在竟如此有恃無恐,連義父您也不放在眼裡!”
藍玉雖性格直率,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漢子,也猶其護犢子,卻不意味著他是一個剛愎自用的大棒槌,
自己的這些個義子,戰場上自然悍勇無比,可平日裡是個什麼秉性,他藍玉身為義父,也有所耳聞!
沉默了片刻之後,藍玉拍了拍藍雄的肩膀,沉聲道:
“藍雄,義父可得把話說在前頭,若你隻是小節有虧,做義父的無論如何也會保你一命,
可若你瞞著咱,做了什麼喪儘天良的事,那你就好自為之吧!”
見藍雄神情有些不對,似有什麼難言之隱,藍玉身旁的藍勇不由的出聲道:
“雄哥,若你當真犯了什麼事,可得給義父直言啊,義父定然會有辦法替你抹平痕跡!”
“是啊雄哥,有什麼事你就”
另一人話未說完,吳憂那略帶些許沙啞的聲音,卻突然從大門處傳來,“看來永昌侯不僅打仗是一把好手,泥水工的手藝也頗為不俗啊!”
“大人,您終於來了!”,望見吳憂的身影,塗節長舒了一口氣,輕顫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委屈!
見塗節右眼烏黑鋥亮,腹部上還有著一個異常明顯的腳印,吳憂微微皺了皺眉頭,拍了拍塗節的肩膀,“塗大人,你受委屈了!”
“大人,卑職”,短短幾個字,卻讓塗節的眼眶瞬時紅了起來,仿佛有了吳憂的這句話,受再大的委屈都值了!
望著塗節這副模樣,吳憂嘴角微微一抽,而後將目光轉向了藍玉,
“永昌侯,鎖拿藍雄歸案,是本府的命令,你將塗大人打成這樣,是不給本府麵子?”
不知為何,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性格極為桀驁,向來對文人嗤之以鼻的藍玉,對吳憂卻抱有極大的好感,並不想輕易與吳憂交惡!
更何況,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皇上對吳憂的看重,更兼其為人又心狠手辣,與這種人為敵,實非明智之舉!
“吳學士言重了,藍玉雖性格乖張,卻也是個知曉好歹之人,吳學士三番兩次為我等武夫說話,藍玉又豈能不知!”
說著,藍玉抱了抱拳,而後上前兩步,指了指塗節,沉聲道:
“實在是這位塗大人無理太甚,也欺人太甚,我與眾義子在廳中飲酒,他闖進來二話不說,當著我藍玉的麵,就要鎖拿咱的義子,
吳學士你給評評理,他這不是將我藍玉的臉,按在地上踩麼?”
藍玉的話,令一旁的塗節眼神微微閃了閃,{若是不踩你藍玉的臉,又如何能讓吳大人知曉我塗節的赤膽忠心?
若不挨你藍玉這一頓揍,又如何令吳大人對我塗節另眼相看?}
“藍將軍,在下向來對征戰沙場,滿身傷痕的將帥心存敬意,也清楚身為武將的你們,說話辦事向來直來直去,遠不如文臣那般世故圓滑!”
說到這裡,吳憂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後目光直視藍玉,悠然道:
“藍將軍性格直率,袒護自己的義子,本府可以理解!
但,卻不能不明事理,更不能罔顧國法!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