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雲葛風,命爾等即刻趕往江寧縣,傳喚江寧縣令任平山,及那老嫗一家即刻到堂,不得延誤!”
“謹遵大人均令!”潘雲葛風拱手抱拳,率三班中的快班衙役迅速趕往江寧縣而去!
凝視著眾衙役遠去的身影,吳憂眼中的目光極為寒冷,強壓下心中豁然出現的那一縷暴戾,又將目光轉向了低頭垂淚的老婦,溫聲道:
“大娘且先歇息片刻,待一乾人等到堂,本府定還你一個公道,還你兒子一個清白!”
“多謝大人!”,擦了擦眼角,滿是悲痛之色的老婦,眼中出現了一縷期翼之色!
“藍玉,此事你怎麼看?”
將前因後果儘數收入耳中的朱元璋眉頭緊皺,微微側頭對一旁躬身而立的藍玉問道!
“皇黃老爺,您怎麼看俺俺就怎麼看!”
“少他娘的來這套!”或許是覺著嗓音頗大,引起吳憂的注意,朱元璋微微停頓了一下,壓低著嗓音說道:
“咱是想問問你,對於堂上老婦所述冤屈,你怎麼看?”
聞言,藍玉微微抬頭,望著堂上那頭發一片雪白,滿麵悲痛雙眼紅腫的老婦,沉吟了一下,沉聲道:
“據那老婦所言,事發之地頗為偏僻,事發之時又無人經過,
因此,無人能為其兒子證明清白!此事,頗為棘手!
不過,若所料不錯,這老婦應所言非虛,她那兒子怕真是蒙冤之後,又難以自證清白,
更因無力賠付那二十兩紋銀,極度絕望之下,這才投河自儘而亡!”
點了點頭,朱元璋背負在身後的手掌微微擺了擺,而時刻等待召喚的二虎迅速現身,“老爺,有何吩咐?”
“三件事,一,遣人即刻趕往江寧縣杜家村,弄清堂上那老婦兒子平日裡的為人!
二,弄清那老婦所言中陷害他兒子的老嫗一家口碑如何!
三,弄清江寧縣的那位任縣令於當地百姓口中的風評如何!速去速回不得延誤!”
“遵命!”,微微拱了拱手,二虎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人群中,此時也早已議論開來,但卻伴隨著陣陣爭論分歧極大!
“這老婦也著實可憐,母子倆相依為命,卻又逢此巨變,白發人送黑發人,世間悲慘莫過於此了!”
“誰說不是呢,這老婦兒子心善,本想助人,卻不想反被誣陷,憤而投河何其無辜啊!”
“話不能這麼說,那江寧縣令說的也頗有道理,若人不是他撞的,他為何上前攙扶?”
“孫老六,你說的是人話不是?助人為樂,乃我華夏美德,莫非好人還他娘的做不得了?”
“何老二說的不錯,見人有難,但叫力所能及又豈能袖手旁觀?怪隻怪那小夥子遇人不淑幫錯了人,這才致使唉!”
“我倒是覺著孫老六說的有些道理,或許還真就是那小夥子駕駛牛車給撞的!”
“張老四,那小夥子為自證清白,都投河自儘以證清白了,若真是他撞的,又為何投河?”
“這還不明白?當然是因為無力賠付那二十兩銀子了,不投河又能咋辦?”
“怪隻怪他家沒金山銀山呐,本就家貧,又何以助人啊!”
“胡胖子,你他娘的簡直是胡說八道,莫非家裡沒銀子,還沒資格幫助彆人了?”
“我胡胖子胡說八道?這血淋淋的例子擺在麵前,我胡說八道了嗎?”
“胡胖子倒是說的沒錯,反正我王二柱以後若是遇上了這種事,打死我也不會上前幫忙,
若是像那老婦的兒子一般,遇上了昧良心的訛人之輩,那我一家老小怕是得流落街頭了!”
“也不知那老嫗傷成啥樣了,那江寧縣令竟讓人賠付二十兩紋銀也太多了點吧?”
“這還不止呢,沒聽那老婦說,那老嫗一家子,還把他家的牛車和黃牛奪走了麼?
人家本就家貧,好不容易攢這點家當,遭人所奪也就罷了,竟還讓人家賠付那老嫗二十兩紋銀,那江寧縣令也太狠了點吧?”
“唉,也甭管誰是誰非了,反正大家夥以後見著類似的事,千萬彆上前攙扶就對了!”
此話一出,人群之中瞬時為之一靜,大部分百姓竟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混賬東西,真真是混賬東西!”聽著四周傳出的議論之聲,朱元璋胸膛急速起伏,就好似心中憋了一團火卻又難以宣泄!
本就頗有些心虛的藍玉見朱元璋心情不暢,不由的暗自叫苦,卻又無法離開這是非之地,隻能勸慰道:
“老爺息怒,些許百姓言論,老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您日理萬機,百姓些許愚昧之言又何足掛齒?”
“日理萬機?百姓愚昧之言?何足掛齒?”冷冷一笑,朱元璋目光淩厲,凝視著藍玉,寒聲道:
“此等“小事”若是處理不好,咱還日理個屁的萬機,不如找根繩子吊死算了,也省的百姓暗地裡戳咱的脊梁骨,活在世上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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