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不知過了多久,沉寂了半晌的客廳,被茶盞掉落在地發出的聲響,打破了那份寂靜!
而原本因早已洞明一切,以至喜怒無常而又稍顯頹廢的朱樉,精神瞬時為之一振,一把揪住了吳憂的衣領,表情極為複雜,
“不瞞你說,二哥之前之所以針對於你,並非因你收繳了花船所謂的商稅,掃了本王的麵子,
實則是出於嫉妒,出於不忿,嫉妒你年紀輕輕,父皇卻委你重任並時常誇讚於你,
不忿父皇對你的恩寵信任,竟讓我這親生兒子,都他娘的感到了一縷醋意!”
說到這裡,朱樉緩緩鬆開了手掌,替吳憂整理起稍顯淩亂的衣領之後,極為感歎道:“直至今日,我才明白父皇為何如此寵信偏愛於你!
縱觀曆朝曆代,雄才大略如秦皇漢武,亦不過是開疆拓土,禦敵於長城之外!
英明神武如唐宗李世民,所思所為,也不過是征戰四方,令各族蠻夷臣服,萬國來朝!
唯獨隻有你一人,不僅獻出了勘稱為神物的世界地圖,更是唯一一位放眼世界,意圖使我華夏占有整個天下的唯一一人!”
深吸了一口氣,朱樉將兩隻手掌緊緊搭在吳憂的肩膀上,沉聲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換作我是父皇,也絕不容任何人加害於你!”
對於二哥的失態,朱棣極為理解,出道即巔峰固然好,卻也容易叫人迷失了自我,迷失了前進的方向,也絲毫沒有前進的餘地,更沒有前進的動力!
如今,吳憂的一番話,等同是重新為他們開啟了一扇大門,讓逐漸感到迷茫的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
與其做他人掌控下的王,不如自己另行開辟出一片天地,成為真正主宰一方的王!
正所謂他人給的,不如自己有的,莫過於此!
而這扇大門的開啟,也讓他們看見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馳道,即寬敞又未知,極具挑戰性!
未知的道路,未知的挑戰,讓不甘寂寞,不甘於活在他人羽翼下的他們,心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激情!
直到今日,他們才明白,身為藩王的他們,並非沒有前進的方向,更非沒有前進的餘地,
與之相反,隻要自己離開這邊棲息的山林,跳出這片棲身的湖泊,登高望遠縱觀世界,
那麼,外麵天高地闊,將任由自己馳騁,而自己,也必將主宰一方天地,成為一位真真正正的王!
雙手負於身後,虎目凝視蒼穹,雙眸精光閃動,挺直的身軀傲直如鬆,朱棣感覺此刻自己的胸膛內,似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竟讓他有一種昂天長嘯的衝動!
皇三子朱棡雖不如朱棣一般滿腔的豪情壯誌,但身為朱元璋的嫡三子,又豈會是那種安於現狀不思進取之輩?
隻不過生來無緣大位的他,隻能將那一縷野望,深深的埋葬起來,
不管是出於無奈也好,樂見其成也罷,他這一生,也不過是個令朝野上下側目而視,卻又倍加警惕的藩王罷了!
二哥就藩前後的性格變化,朱棡儘收眼底,他也常常問及自己,不知何時,隻怕自己也會變成二哥一般,甚至變本加厲,暴虐至極!
因為,身為藩王的他們,哪怕再是果敢剛毅英明神武又如何?又有何用?
既然如此,又為何不及時享樂?為何不為所欲為?
正當他的心態,漸漸產生一縷連他自己也未察覺到的細微變化之時,
竟不曾想,今日的吳府一行,臨行前的隨口一問,竟猶如當頭棒喝醍醐灌頂一般,為他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讓他看到了這扇大門之外前所未有的壯麗風景,也讓他逐漸枯萎的豪情壯誌,得以滋潤之後,再次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生機!
“顯揚,若非你今日的這番言語,三哥今後隻怕也隻是徒握重兵,卻也不過是個守護之犬罷了!
之前三哥常常想著,隻要做好了父皇交托的重任,替大明守好邊疆也就是了,人生短暫,不如縱情享樂,
不成想,直至今日才算是撥雲見霧,明心開誌,得見泰山啊!”
“三哥今日能得以頓悟,皆在於三哥的悟性遠超常人,在下不敢攬功!”
微微擺了擺手,吳憂背負著雙手,凝視著虛空,感歎道:“不得不說,有時候在下亦會時常感到慶幸,慶幸自己,身處在這個最好最強最剛硬也充滿了無限可能的時代!
大明之強盛,兵鋒之銳利,天下本就無出其右,若是君臣一心,文武同心,軍民連心,藩王齊心,
那麼,要獨霸整個世界,當真就難以做到麼?”
所以說,或許吳憂真就在某個組織深造過,吹到這種地步,他竟還嫌不夠,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吳憂義正言辭甚至帶著一抹悲憤之色朗聲道:“諸位殿下不妨仔細想想,這個世界,本就該為我華夏所獨有,那些雜胡蠻夷,隻不過是竊取了我華夏神州土地的毛賊罷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