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辦,咱們就這麼坐以待斃?等著那位煞星,將咱們連根拔起?全家老幼押上刑場?
和城南兵馬司副指揮使韓度父子一樣,被那鐵刷子刷成白骨,血肉分離?
大人,您可彆忘了,江寧縣前任縣令任平山極其淒慘的下場,不正是前車之鑒麼?”
禍事,畢竟是自家兒子闖出來的,杜青林雖未親眼見過傳言中的那位修羅屠夫,但句容與應天相距不到百裡,
關於那位煞星的為人秉性,剛烈霸道的作風,以及那對待罪大惡極之人,手段冷酷狠辣到極點的傳聞,可著實聽了不少,
杜青林非常清楚,即便魏長空或許隻是虛驚一場,但他兒子杜天斌,以那位“魔頭”霸道狠戾的行事作風,絕對有死無生!
而這,也讓杜青林不顧一切的,對吳憂產生了濃烈的殺機!
“大人,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老杜說的對,即便錢財賄賂行不通,咱們也絕不能坐以待斃!”
說著,一向頗具儒雅之風的鄧飛雲,五官緩緩扭曲,麵色陡然猙獰,“大人,若實在不行,就按老杜說的辦,將那位煞星葬身句容!”
緩緩搖了搖頭,攤坐在座椅上,魏長空滿是疲憊的合起了雙眼,“讓其葬身句容,不難,如何善後,難,飛雲你剛剛也說了,那位,畢竟是京畿知府,又聖眷龍恩,
彆說讓其死於咱們之手,即便在句容管轄之內,此人為人所害死於非命,聖上震怒之下,不僅咱們屍骨無存,還極有可能累及九族儘數株連!
所以,咱們還是好好想想,看是否有什麼補救的辦法,或者,儘量擦乾淨屁股,彆讓那位活閻王,揪住太大的把柄!”
聞言,因事起突然驚懼太甚,以至方寸大亂的鄧飛雲,雙眼豁然一亮,“對啊大人,那位不過是初來乍到,最多也不過是聽聞了一些市井傳聞,
那些無知愚民的抱怨不足為懼,沒有證據在手,他,又能奈咱們如何?
卑職愚見,現在的當務之急,就如大人所言,儘量將屁股擦乾淨,若是需要,大不了推出幾個替死鬼,
而咱們,便一推四五六,一概推脫不知,大不了也就擔個昏昧無能,禦下無方之責,絕不至於有性命之尤!”
替死鬼?
瞳孔驀然一縮的杜青林,見魏長空與鄧飛雲一唱一和,好似隻要屁股擦的夠乾淨,找上幾個替死鬼背黑鍋,便能置身事外,得以保全性命,
但,替死鬼找彆人可以,不過,若是想讓他杜青林的兒子,做這個替死鬼,絕無可能,“大人,老鄧,不知這替“咱們大家”背黑鍋的替死鬼,心中可有計較?”
都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背地裡的那些彎彎繞繞,誰也瞞不過去,魏長空也不遮掩,直言道,
“青林你放心,天斌雖不成器,但再怎麼說,也是我魏長空的義子,替死鬼自然輪不著他!”
主簿鄧飛雲一向視縣丞為眼中釘,肉中刺,早欲除之而後快,如今,正好借此機會,一箭雙雕,
“大人,縣丞楊定方向來不識抬舉,故作清高,與咱們不是一路人,還有那些被大人您驅除出去,不識時務的皂吏,
若是咱們先下手為強,“幫”楊定方一把,造成其畏罪自殺的假象,再替其偽造一封遺書,而後將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一股腦往他身上推,
之後,大人您再假借察案為由,將遺書上所提及的那些皂吏通通拿下,再迅速裁決,將所有事情敲定,
雖說難免會招人非議,甚至懷疑其中內有隱情,但,待到死無對證,一切便塵埃落定,即便懷疑,又能如何?”
於杜青林而言,隻要不讓自家兒子做替死鬼就成,至於讓誰做替死鬼,乾他何事?
再者說,鄧飛雲畢竟身為親家,良機當頭,杜青林並不介意為其推上一把,
“大人,老鄧說的不錯,若是替死鬼分量太輕,反倒難以令人信服,句容縣丞秩七品,高矮肥瘦,正合適!
而且,那楊定方半月前因不忿被咱們聯手打壓,憤而裝病而歸,正好,咱們可以讓他假“病”成真,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病入膏肓之人,良知乍現,留一紙慚悔“遺書”,再行了斷,可謂是既合情又合理,任誰,也難以挑出半點毛病!
並且,聽說楊定方之前的老宅早已破敗不堪,無人居住,咱們何不趁夜深無人之際,給楊定方“送去”幾箱銀兩,替其埋於院中,然後”
“楊定方!”,呢喃了一聲,微眯著雙眸的魏長空,眼底掠過一抹寒芒,
“本縣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是個好官,兩袖清風,表裡如一,令本縣自愧不如,為之汗顏!
但俗話說的好,禍害,活千年,好人,不長命,本縣雖是禍害,但本縣背後有靠山,官職比你高,
隻要我魏長空平安渡過這關,將那煞星打發,本官照樣升官發財,安享權勢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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