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淮捉住葉嫵的手。
他看著她的眼,很認真地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帝景苑從來不是愛巢,我和她也從不曾越雷池一步,我和她沒有發生過關係。”
葉嫵一下子掙開,後退一步。
真相對她而言太殘忍了,以至於她懶得掩飾、也無力去掩飾自己的狼狽,她就那樣鼻尖懸淚,恍恍惚惚地笑著,將自己的不堪完全暴露在周京淮的麵前——
“那就是純愛了。”
“周京淮,離婚的時候你在法庭上說隻要帝景苑,你說那裡是你和阿嫵的家。那不是,那不是你和阿嫵的家,是你和白若安的家。”
“我們結婚第一個紀念日。我們有了一點點成績,我想讓你彈一首《致愛麗絲》,你微笑著說不會。四周有那麼多的人,他們都知道你會,隻有我傻乎乎地相信你不會,其實你不願意再彈鋼琴,隻因為若安會哭……若安會哭!”
“現在想想,我真是個傻子。”
“一個活在謊言裡的傻子!”
“為你拚命、為你擋那致命的一擊。夜晚那些夫妻苟且,還是你恩賜給我的,在你的心裡,若安不能哭,但是葉嫵卻可以流血流淚,甚至周京耀捉走我用死亡威脅你,你都能輕飄飄地一句【我從沒有愛上她,你拿她威脅我,未免可笑】。”
“周京淮,我終於夢醒了。”
“你何曾有一天,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
……
周京淮仍想上前,想要捉住她的手。
葉嫵不斷後退。她的眼角淚濕一片,就像是這些年她心裡下過的雨,原來所有的風雨全是周京淮帶來的。
她低喃開口——
“不要過來。”
“周京淮,你不要再過來了。”
……
葉嫵猛地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餐廳走廊裡的溫度,並沒有很低,但是葉嫵全身一片冰涼。
走到外頭,夜風拂起她的發,霓虹映在她的臉上,
那些淚光,化成了一點點的斑斕。
……
周京淮仍站在餐廳內,一身矜貴,卻是空前的狼狽。
他從紅酒杯裡撈出那枚粉鑽,拿雪白餐巾擦了擦,一直到現在,他還能記得葉嫵摘下戒指的絕決,還有失望至極的目光。
桌上,散著他與白若安的照片。
在聖索菲亞大教堂,在塔,在聖彼得大教堂,全都是他年少時情愛的回憶……此去經年,其實大多他都不太記得了。
但葉嫵十分在意。
她憤怒、她傷心難過,她要離開他,與他後會無期。
明明今晚,是她的生日,他想要與她重歸舊好。
夜深,周京淮回到帝景苑。
家裡的傭人看見他,明顯躲躲閃閃的樣子,周京淮站在玄關處解開西裝扣子,淡聲問道:“太太,是不是回來過?”
傭人心裡一慌,就招了:“太太說落了點東西在倉庫裡,要我將倉庫的門打開,她自己進去的。出來後就魂不守舍了,像是受到很大打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