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病情危重期間,皇後與四皇子企圖利用侍疾攬功,不遵醫囑致使太後又得了血梗之症,依照淵帝那日發落太子與七皇子的怒氣,隻是將兩人罰至寶音殿誦經祈福三個月,已經算是仁厚寬大了。
但這三個月之中卻會發生許多事,等到中宮皇後重見天日之時,宮中定是另一番景象。
八皇子謝謙先前還因為自己年紀小不能親手侍奉而心懷愧疚,而恰恰是因著四皇子搶了他侍疾的機會,謝謙在帝王麵前痛哭流涕,帝王非但沒有怪他,反而認為他很有孝心,私下裡還知會了負責皇子們課業的戚老師,請戚老師多多關注。
有西域聖醫燕淮出手,太後先前的紫文蘭之毒與血梗之症自然好得很快,謝瀟還真的以為是自己一時不察,拿了有毒的糕點喂給太後的,心中整日為此愧疚神傷許久。
但好在這是個誤會,謝瀟解了禁足之後,還是決定留下來照顧皇祖母,八皇子謝謙時不時也會來探望,但被太後以課業為重,把他趕走了。
“皇祖母,孫兒定不是您親生的。”謝瀟苦著臉,一副拈酸吃醋的樣子:“八弟的課業重要,孫兒的課業就不重要了?”
“你個小滑頭!”太後佯裝嗔怒:“先前打馬吊贏了哀家那麼多錢,總要吐出來點。”
“成成成!那您下次再多輸給我點,誰叫您最疼我呢?”謝瀟笑吟吟地坐在榻前,軟言哄著:“皇祖母乖,您再吃口水果?”
太後‘哼’的一聲彆過臉去,“哀家不吃水果,哀家隻想吃石鏊餅和蜜煎。”
“皇祖母,石鏊餅酥脆發鹹,您吃了定會胸中刺悶難當的。這蜜煎油甜油甜的,也是您養病期間的大忌呢。”
老人家如同小孩似的鬨起了脾氣,“你也是這般說辭,老四謝璂也是這般說辭,你們是來伺候哀家的,還是來管著哀家的?”
謝瀟的笑意僵在臉上,先前皇後與四皇子一直喊冤,不過靜下心來一想又覺得有什麼不對。
既然要上演忠孝的戲碼,太後若在兩人侍疾期間得了重疾,對他們母子又有什麼好處?
“皇祖母,母後和四哥平日裡都侍奉您吃些什麼東西呢?”
太後如實說道:“與你的這些差不多,興許哀家中毒之後口味失調,平日裡的薄粥竟然喝出了雞湯的味道,就連那又苦又澀的藥膳,也是香得不得了,哀家喝完一碗,還想要第二碗。你說奇怪不奇怪?”
謝瀟渾身猛地打了個激靈,興許這飲食當中真的有貓膩?
思及此,她心裡忽然有了個主意。
謝瀟匆匆伺候完膳食之後就往太後宮中的膳房走去。
太後還在病著,膳房的幾個爐子裡分彆煎著藥材和煨著湯水和藥膳。
謝瀟到的時候,裡頭獨留兩個小宮女正在看著爐火扇著扇子。
“見過七皇子。”宮女立刻朝她行禮。
謝瀟點了點頭,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的確是又苦又濃的藥味,沒有什麼異常。
“皇祖母平日裡的藥膳都是你們負責的?”
其中一名宮婢答:“從前是,但自從太後病重後,小廚房就由皇後身邊的人接管了,這些事情由皇後身邊的宮人親手去做,奴婢們是插不得手的。直到皇後娘娘去了寶音殿,這才恢複如常。”
謝瀟又道:“太後養病期間,你們可曾見過其他人出入小廚房?”
宮婢搖搖頭:“沒有。”
侍疾期間,皇後將煎藥、煮藥膳之事皇後都交給了心腹去做,心思倒也算縝密。
但正是這般凡事都親力親為的做法,太後的血梗之症恰恰也證明了就是他們母子所為!
想必皇後此刻也感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
謝瀟思忖著,既然皇後與四皇子沒有做手腳,可為何,太後卻說那飲食味道不對?
她滿腹疑雲,察覺廚房問不出來什麼時,身後的宮婢卻忽然想起了什麼,道:
“稟七皇子,這段時間的確沒有可疑的人出現,但是跟著皇後宮人一同來小廚房幫忙的,還有一個人。”
“誰?”
宮婢上前一步,附耳告訴謝瀟。
她臉上的表情從平淡到震驚,從疑惑到了然,心跳也不自覺加快。
毒蛇!
因為心中太過驚駭,謝瀟從小廚房走出去的時候,渾然沒注意暗影裡麵有一雙眼睛正渾然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謝瀟出了太後宮中,就去禦書房求見淵帝。
接待她的仍然是笑容可掬的李內侍,“奴才見過七皇子,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禦書房了?”
謝瀟心中一片驚悚,連平日裡的玩笑都懶得開了,徑直問道:“父皇可還在忙?”
李內侍道:“前陣子英國公在兵營之中無端遇害了,大理寺全權接管此事,如今調查有了結果,大理寺卿正在裡頭向陛下彙報呢。”
謝瀟又問:“什麼案子?時間可還長?”
李內侍笑答:“英國公是朝廷肱骨,陛下特許此案提級辦理,斷案需要抓捕、舉證、提審、判刑,哪一樣程序都費時費力。大理寺卿剛進去,短時間內恐怕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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