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謝瀟兩人從梁王府回宮時已經臨近下鑰,守門的人見到是太子和七皇子回來,忙畢恭畢敬地又給開了宮門。
謝瀟匆匆回到重州殿,見到了許久都未回來的水漣。
“您回來了。”水漣笑吟吟地端著水盆過來,卻遇到了傅柳的阻攔。
傅柳:“乾什麼?”
水漣:“能乾什麼?我來侍奉七皇子洗漱呢。”
傅柳長臂一攔:“侍奉七皇子是我的事,你讓開!”
水漣大驚失色,看了一眼傅柳從上到下男子的裝束,道:“我是七皇子的侍妾,侍奉主子有什麼不對?你個臭男人笨手笨腳的,能乾什麼?”
“嘿!她還有侍妾?她還敢娶侍妾?”傅柳瞪了瞪眼,有些慍怒:“你竟敢罵我臭男人?”
“你什麼意思?”水漣被傅柳的凶相嚇了一跳,手中的水盆傾灑出幾滴晶瑩的水液,“我家七皇子將來可是還要娶親的,先有侍妾不也很正常麼?”
傅柳忍著笑意:“彆告訴我待會兒你還要侍寢。”
水漣不知傅柳的身份,揚了揚臉,仍舊兢兢業業扮演著謝瀟的寵妾:“侍寢又如何,若不是七皇子念我年輕不忍心讓我有孕,我定能一年生兩胎!”
身體真好。
傅柳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謝瀟。
您當年是用了什麼法子哄騙人家的?
謝瀟啼笑皆非,隻得儘力勸導:
“傅柳是我的侍衛,水漣是我的貼身侍妾,你們兩個都彆吵了,要和睦相處。”
水漣與傅柳互相看不慣,謝瀟隻好做個中間人勸和,隻是她與水漣之間有些重要事要商量,偏偏傅柳晚間還睡在她寢殿中寸步不離,次日清早好不容易將人打發去東宮跑腿,才能私下與水漣見上一麵。
水漣口風很緊,直到次日清早兩人見麵,才敢吐露這些天在外頭尋找名醫的事情。
“七皇子,奴婢為您的朋友一共尋來三位療毒的名醫,一同將他們藏於宮外一處偏僻客棧之中,奴婢先告訴您接頭的暗號,您有空可以帶著您的朋友出宮前去相見。”水漣輕聲說道。
謝瀟微微點頭,心中有些期待,“辛苦你了,水漣。若真能找到救治之法,我定會代我的朋友重金謝你,先前承諾給你的自由身,亦不會食言。”
水漣趕忙行禮,“奴婢一心為主,不敢求回報。”
謝瀟心中記下了地址,換上便裝悄悄出了宮。
她墨色的身影剛剛拐入客棧的胡同,就有一名跑堂的小二哥前來招呼,謝瀟對了暗號,小二立馬將她引入樓上一間私密度極好的房間,她敲了敲牆應是沒有暗門,遂放心坐在屏風後等候。
第一個進來的是一位年齡稍長些的男子,隔著屏風隻能隱約看到對方蓄著一臉濃密的絡腮胡。
“牽機藥?”對方診脈之後就得出了結論。
“是。”謝瀟故意粗著嗓子問:“可有醫治的法子?”
那男子說道:“這牽機藥毒性猛烈,我雖略有心得,但也並無十足把握,且你這脈象還與普通的牽機藥有些區彆,下毒之人應是改了方子的。”
謝瀟心急道:“是,下毒之人說會一月給我一次解藥,隻要能按時服下,行動便與常人無異,但不會永久根除。”
“原來公子是被人要挾了,下毒之人當真是蛇蠍心腸。”
那男子撚須沉思片刻,又道:“要想徹底根治,需得找出下毒者所用的特殊配方。不過老夫平日所煉有抑毒丸,如若公子需要,可每日口服三粒,早中晚一粒,暫可抑製毒素蔓延。”
一天三粒,難不成要當飯吃?
謝瀟最近公務繁忙,用膳都沒有這麼準時過。
一整包袱的瓶瓶罐罐被男子倒了出來,她一問還價格不菲,又看了男子滿臉的絡腮胡,嚴重懷疑這位是不是江湖騙子專程賣人吃了不生不死的藥丸的。
最後一氣之下將這位大夫趕了出去。
第二個醫生接著進來,一番診治後也是搖頭,稱隻能延緩毒性發作,不過倒是開了個方子,沒有賣藥。
早知道萱妃迫她吃下的東西必不會這麼容易拔除,但謝瀟的心還是忍不住下沉,最終還是將方子收入懷中。
最後一位大夫進來,是一位年輕女子。
一番切脈問症之後,最後說了點有用的,“公子若找不來下毒之人的藥方,但解藥不是一月一顆嗎?您下次得到解藥先莫要服下,拿出來給我研究一下,看能不能試著配製出同樣的解藥。或者您有了症狀就及時來喚我,我最近要在京城逗留一段,不著急走的。”
謝瀟眸色一亮,她掐指算了算,離七月十三也就七八天的時間了。
“成,八天後我來找你,到時你莫要外出,若我當天不能服下解藥,可能會出事的。”
“好。”那女大夫應道。
謝瀟最後是從側門出的客棧,今日雖然沒有什麼收獲,但好在遇著一個靠譜的,這兩千兩銀子花的雖然有些肉疼,但總算有了點希望。
希望能有好運,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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