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瀟長舒了口氣,擦了擦汗就迅速出了宮去找那位女大夫。
女大夫尊重病人隱私,兩人仍是隔著屏風見麵的,時間緊迫,謝瀟立刻將藥丸遞了過去,她放在鼻下嗅了嗅。
“咦?”女大夫眉目一驚,“怎麼有股牛血的味道?”
謝瀟了然,怪不得剛拿到藥丸時有股腥臭的味道,原來是引子中加了牛血的緣故。
“手伸過來,再讓我斷一次脈。”
掀起袍袖將手腕遞了過去,隔著屏風大略能看到女大夫的眉頭逐漸收緊,像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以牛血入藥是北元人巫醫常用的解毒手法,大淵與北元休戰都十多年了,這些東西流入大淵也不足為奇。今日一月期滿,你這脈象也漸漸有了變化,牽機藥應隻是一小部分。”
謝瀟心中猛地一沉,“還有大半是未知之毒?”
“至少我還未探出是何病症。”
女大夫收回手,坐在案前將藥丸剝開拈出許多藥粉,思忖半晌方才寫下幾種藥材。
“如今可有不適?”
謝瀟搖了搖頭,“除了身上有些發癢,沒什麼不適。”
女大夫取出一個乾淨的白瓷杯,將藥丸和了溫水給她服下,“你再觀察下後續的症狀,有什麼情況及時來找我。”
“這解藥中有許多成分都是我沒有見過的,我師兄對西域和北元醫理多有研究,最近他恰好在大淵盤桓,我寄信詢問於他,看有沒有什麼解決的法子。”
謝瀟著實沒想到萱妃身邊還有精通異族巫祝之術之人,考慮到後續解毒的難度很大,她拿出了新上市的十張百貫交鈔遞給女大夫,“若是需要什麼珍稀藥材便儘管去用,不夠我還可以再給。最主要的是……”
“最主要的是要保密性彆是吧?”
女大夫收錢的動作也很爽利,“第一次把脈的時候你的脈象柔和細膩,與男子是有不同的,你又隔著屏風來見,這不是明擺的事麼?”
謝瀟微怔,“男女脈象也有差彆?”
女大夫道:“有些差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斷出來。你衣著華貴,定是來自於顯貴人家,若不是你從小極少生病,恐怕就要露出馬腳了。”
原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可謝玨之後,還是漸漸有人發現了。
謝瀟無奈,隻得苦笑,“姑娘非但醫術精湛,識人辨事也很有一套。”
女大夫笑道:“你是沒見著我師兄,他更厲害。”
謝瀟不想橫生枝節,便沒有繼續問她師兄,故意岔開話題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我姓沈,名知秋。”
謝瀟淺淺一笑:“深院蕭蕭梧葉雨。知道秋來,不見秋來處。細想來,我與姑娘也是極有緣分的。”
……
謝瀟晚間回到重州殿,覺得身上仍舊悶熱難耐,前胸後背還癢得不行,本以為是萱妃喂的毒藥帶來的後遺症,可要了水沐浴一番,才發現是因為白日裡在萱妃殿中悶得捂出了疹子。
柔嫩的肌膚上生出了片片斑駁的紅斑,謝瀟背上也是又癢又疼,輕輕一抓撓就留下長片抓痕。
她無奈喚來了傅柳幫忙,傅柳一看,唇角的笑意就沒止住過,從太醫院中拿了些止癢的藥膏給她敷上。
玉枕上,女子烏發傾斜在側,背部的蝴蝶骨精致優雅,傅柳的手指在她絲綢般柔滑的背上塗上一層層冰冰涼涼的藥膏,輕嘲道:
“你對自己可真夠狠的,十七歲的身子正是纖細飽滿的時候,卻活生生讓你用又厚又長的束胸帶給勒得成了這樣,若是讓你未來的夫君看到,得多心疼呀。”
“我是不想勒的,可這東西……”謝瀟將頭埋入輕裘,無奈道,“它越長越大。”
“嘁!跟我炫耀嗎?”
傅柳看了看自己胸前真真正正的一馬平川,又低頭看了眼她的腰側,似是有一團圓潤緊實的皮肉勾勒出婉轉的曲線,“嘖嘖,羨煞旁人。若是嫁了人,你未來的夫君有……”
“打住。”
謝瀟的耳根子一點點湧上緋紅,隻得迅速打斷她:“我這樣的人,從未敢期盼嫁人,能善終就不錯了。”
“人生總是曲曲折折,前路誰又說得準呢。”傅柳指尖動作輕柔,將冰涼的藥膏一層層推開,“你又沒有做過虧心事,為什麼會認為自己一定會死?”
“我犯的可是欺君之罪,這應該是我的最終結局。”
傅柳不以為然:“人的結局有很多種,金蟬脫殼的法子我有的是,若你願意,明天早上的七皇子就可以‘暴斃身亡’。”
指尖下的蝴蝶骨輕輕一顫,榻上的女子陷入久久的沉默。
傅柳倏地又論起了彆的事情,“疹子這般嚴重,明日你彆勒那東西了,也好讓你的小包子放鬆放鬆。”
“不成,明日我還要去劉家吃喜宴,那麼多人呢。”謝瀟彆過側臉輕嗔,“若要當眾被人看見我有了胸脯,我……我恨不得當場去世。”
傅柳見她羞赧,又故意道:“那殿下是怎麼發現的?”
“呃……”謝瀟口唇忽然結巴起來,“我跟三哥待在一起時間久了,他就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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