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被李內侍緊急送回去後,舒貴妃在帝王寢宮這裡也引發一陣強烈的腹部絞痛。
“娘娘腹中的孩兒即將七個月,兩腹側疼痛可大可小,還需再觀察一陣,如若提前宮縮導致下紅,大略是有早產跡象。”
太醫繼續答:“為今之計,也隻有先為娘娘做保胎處理,用藥再加上臥床休息,保持心情愉快,切不可動怒。”
帝王一時難以接受:“司天監算過,愛妃腹中胎兒實乃星主大貴,有兆示祥瑞,福澤朝堂之相,朕今日把話放這兒,愛妃腹中的孩兒若有不測,朕要你們整個太醫院陪葬!”
“微臣……儘力!”太醫無奈,也隻得如此作答。
太後這裡,經過一番診治之後人也醒了,隻老太太躺在榻上麵如死灰,就算是得知謝玨感染了風疫危在旦夕,也沒有此刻心痛如世界末日一般。
紀姑姑在一旁勸道:“太後,您都這把年紀了,什麼事都不值得您如此痛不欲生,若是太子與七皇子從東宮出來見到您這個樣子,定然也要心疼的。”
“皇帝是哀家的兒子,雲家那丫頭也是哀家親自選的,舟舟出生時更是哀家第一個抱的,親生父子冷漠隔閡到如此地步,哀家實在沒法想象,舟舟知道之後心會有多痛。”
紀姑姑安慰道:“縱然先皇後已逝,可太子有您和長公主疼,也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唉。”
太後長歎一口氣,在宮中生活了幾十年的人忽然有種預見:“帝儲不合,皇帝又對那個舒貴妃言聽計從,哀家是怕那女人一旦產下男嬰,會哄得皇帝做出更加出格的事。”
紀姑姑久在宮中行走,也對這位入宮還不到一年就穩坐貴妃之位的蘇畢羅感到佩服無比,但還是勸慰道:“太後您且放寬心,太子如今有長公主和七皇子幫忙,幾人都不是三歲小孩,也算是強強聯手呢。”
太後憶起前日裡謝瀟叮囑她的話,心情總算有些舒緩:“小七如今愈發聰明伶俐,嗅到什麼先機都會提前準備,哀家也很是欣慰,隻是老三老七一個個都不提娶親的事,哀家也愁得慌。”
紀姑姑低笑:“等風疫這事一過,該提的事自然會提上日程,太後您就等著享福就是了。”
這廂兩人剛敘完話,有宮人來稟報說夏姑娘求見。
太後聞言一喜,強撐著身子起來,“舟舟病情在危機關頭被挽救過來,身上的危機得以解除,多虧了這位夏姑娘獻上良方,哀家應當見一見她,快請。”
夏見雪雙手交疊,邁著端莊的步伐走進來,當先在太後腳下一跪,正色道:“殿下的病情得以緩解,全賴太後當初信任之故,臣女今日是來謝恩的。”
太後樂嗬一笑,迅速扶起了夏見雪,對這個女子的印象越來越好:“快快起來,哀家還未替太子謝你,你倒先來謝哀家了。”
夏見雪羞澀一笑,“能為太後及殿下分憂,是臣女的榮幸。”
太後給紀姑姑遞了個眼色,命宮人給夏見雪看茶,“此疫當屬你的功勞最大,哀家先前曾許諾能救太子者封賞爵位,蔭及子孫,隻是大淵朝還沒有為女子封爵的先例,這先來問問你,不考慮爵位的情況下,可有什麼想要的?不過,如若你真的想要爵位,哀家也可以為你爭取。”
夏見雪聽到誇讚一愣,靈動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臣女不敢提什麼賞賜,能幫到殿下便死而無憾了。”
“你是說……”
太後是久經風霜的過來人,怎會不懂夏見雪那含著靦腆與嬌羞的笑意是何意味。
但如今謝玨在婚事上極其固執,太後與謝綺兩次都吃了敗仗,兩人如今誰都不敢管了。
“夏姑娘想要的,哀家可以替你問問。”
太後不願謝玨被人議論卸磨殺驢用完就扔,遂回答得有些含糊:“哀家儘力滿足你,但也要看太子的意思。”
……
東宮之中,許多政事因為風疫之事被迫中斷,案牘上堆積的密報多如牛毛,謝玨身體稍好一些時,就開始著手處理一些政事。
因為麗政殿還暫時安置著病患,謝玨隻得將文書搬到寢殿這裡來處理。
宮中的烏水根存量有限,上頭的意思是先緊著身負要職又病情危重的人服用,謝瀟痊愈之後也在外頭幫著照顧病患,忙得口乾舌燥之際,有宮人過來說太子請她過去。
謝瀟微愣,猜到他定然沒什麼好事。
進入寢殿之前先洗了洗手,而後又摘下蒙麵的絹布,麵上呼吸猛然一暢。
冬日裡內室的空氣很是乾燥,謝瀟一進去就聞見了滿室的瓜果清香,嗓子乾涸之下,對一顆顆鮮嫩多汁的蜜橘產生了無限向往。
橘子甜蜜,還都是被人提前剝過皮的,謝瀟吃起來十分暢快,一顆接著一顆往嘴裡送基本停不下來。
“好吃,真甜。”
她吃完了蜜橘又盯向了那盅蟹釀橙。
橙子的清香在口中久久流轉,蟹肉鮮滑沒有一絲腥味,謝瀟吃飽喝足,滿意地倚在矮榻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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