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和梅怡是第二天下午回到連隊的。
十五過了好幾天,連裡的乾部戰士都已歸隊。
大家都知道,楊軍馬上就要去乾部學校讀書,都在議論著一個話題,楊軍一走,他空缺下來副連長的位置,誰能頂得上去,眾說紛紜。
就在楊軍回來的當天晚上,張海波找到楊軍,把上報團裡,提梁海雲為副連長的想法和楊軍講了。
楊軍聽後一萬個讚成,高興地向張海波說:
“梁海雲是和我一同從北京來的,我對他很了解,他各方麵都很優秀,讓他接替我,我舉雙手讚成,他今年和我一起入的黨,現在也是黨員,關鍵的時候,能在連黨委會上幫你說話”。
當張海波回頭把這個想法告訴侯福來的時候,在侯福來這裡卻碰到釘子。
侯福來堅決不同意提梁海雲,他振振有詞的說:
“梁海雲太年輕了,他來27連的時間短。之前我們往上提楊軍時,知青們的意見就很大。現在我們在提梁海雲,會犯同樣的錯誤。
張海波聽後理直氣壯的說:
“提楊軍怎麼了?楊軍年輕有為,在副連長的崗位上乾出不少成績。27年有目共睹。再說了往上提楊軍,當時的孫啟明師長和祝小軍政委,吳光輝團長都同意。如果你以為我提梁海雲不妥,我們可以把各自的想法報到團裡,由團裡決定。
張海波和侯福來剛過十五就鬨了一個不愉快。
1969年的北大荒秋天特彆的漫長。8月15都過去好幾天了,天氣還是沒有冷的跡象,那些早已枯黃的野草又在秋風秋雨的嗬護,頑強的長了出來。
往年的秋天可不是這樣的。
北大荒的天氣一過十五就會驟然變冷。有些地方還下起了雪。
今年卻一反常態,天氣沒有變冷,雪也沒有下來,卻一反常態的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的秋雨,連著下了兩天。在秋雨的滴答聲中,天氣才漸漸有了寒意。
楊軍明天就要走了,梅怡這兩天基本上都泡在楊軍的宿舍裡。
像個妻子,像個母親,把楊軍的生活用品、衣服、被褥都整理了出來。該洗的洗。該換的換,該縫的縫,該補的補。
然後按春夏秋冬四季整整齊齊疊放在大挎包裡。
從小被母親和姐姐寵愛的梅二小姐。這還是第一次乾如此繁瑣而細致的活。雖然她覺得很吃力,有點力不從心,但他還是樂在其中。
楊軍在旁邊笨手笨腳的要幫梅怡,梅怡怕他礙事,讓他不要動。坐在她身邊和她說說話就行。
要不找張海波、趙紅軍、小北京、梁海雲聊天去!
梅怡想讓楊軍帶著更多的思念和愛,走到一個新的生活環境中去。
其實楊軍這幾天和他的知青朋友,該聊的也聊了,該說的也說了,他覺得縱有千言萬語也道不儘蹉跎歲月帶給他們的真誠和友誼。
他們握著手,決定兩年以後,他們還要相約在美麗的伊春山腳下,共同開創美好的知青生活。
外麵的雨還在不停的下著,下午好像下的更大了一些,已經不再是滴答聲,連成線的秋雨夾帶著陣陣冷風從門縫中,從窗縫中吹了進來。
楊軍滿腹心思地站在窗前,心裡雜亂無序。雨在這樣下下去,明天就不能出發了。
他的心情特彆的矛盾。吃完中午飯,張海波、梁海雲、趙紅軍。甚至侯福來和趙金東都來了,都在勉勵楊軍在新的環境中再接再厲,取得更大的成績。
他們又都在向楊軍傳遞著一個消息,明天他們就不送楊軍了,他們要把那最美好的時光讓給梅怡。
晚飯後,雨下得更大了,外麵的黑雲壓得很低,似乎伸手就能摸到。
梅怡給楊軍買的被罩有點小,她折騰了半天也裝不進去,急得滿頭是汗。楊軍想上去幫忙,但他又不知從哪裡下手,東拉一下,西拽一下,越幫越亂,弄得梅怡更找不到頭尾了。
美怡是個美麗的姑娘,從小生長在乾部的家中,上麵有母親和姐姐。她對縫補漿洗之類的活感到特彆陌生。但他為了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她什麼都想嘗試一下。
明天楊軍真的要走了。他把自己扔下,梅怡感到特彆的委屈,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想在這個陰雨的世界裡,放聲的大哭一場。
她一直在忍著,忍著,可是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流了出來。
她扭過頭來。掏出手絹在臉上輕輕的擦著。楊軍知道梅怡哭了,但他是個男人,他必須給梅怡做出個樣子來。
楊軍放下手中的被子,兩手扳住梅怡纖細的肩。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宿舍的門從外麵被推開了。東方曉曉和邢妍兩個人打著一把雨傘從外麵走了進來。
東方曉曉邊合著雨傘邊大聲的說:
“今年的天氣可真怪,我來北大荒都快四年了,每年的中秋節一過完,都要下雪。今年卻沒完沒了的下起了雨。這雨下得可真讓人惆悵”。
東方曉曉見梅怡低著頭,兩眼紅腫。知道梅怡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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