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到了,十六處的處長王海剛還沒有走。他在四樓的辦公室裡等著梅怡。
見梅怡和肖蘭走了進來。從辦公室後麵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了手,笑著對梅怡說
“梅怡同誌,知道你這兩天就要回來,昨天我就讓肖蘭去北京站接你,沒有接到。今天又讓肖蘭去接你,終於在最後的一班客車上把你接到了。
“晚飯還沒吃吧?去食堂吃飯吧,吃完飯咱們再談工作”。
肖蘭笑著對王海剛說
“王處長,吃完晚飯就不要談工作了,人家梅怡可是坐了一天兩夜的火車。你讓人家梅怡休息上一晚上。都說你是公安部的拚命三郎,那也要勞逸結合啊,對了,王處長,今天晚上你和梅怡去我們家吃飯。
我家的那位部級英雄在家休息,當年他在廣東做臥底時,學到一手粵菜。今天正好讓他給你倆露一手”。
王海剛聽了肖蘭的話很高興,說
“那好啊,咱們今晚就去你家吃飯。你們辦喜事的那天,咱們處裡的同誌都去你家吃飯。你家的部級英雄把我灌的一塌糊塗!份子錢我是掏了。可惜一桌上好的粵菜,我愣是一口都沒吃。今晚我沾梅怡的光,去你家再討饒一頓。把上次欠我的給吃回來”。
肖蘭聽了王海剛的話,笑得前仰後合說
“王處長,你就摳吧,我知道你在攢錢。聽說最近總務處的老陳把他表妹介紹給你,你現在攢錢娶媳婦,一分錢快要掰成兩分錢花啊”!
梅怡抿著嘴笑了起來。
三個人說說笑笑的向公安部家屬院肖蘭家走去。
臨近過節,北京的大街華燈初上,熙熙攘攘格外熱鬨!
在肖蘭家吃完飯後,王海剛堅持要和梅怡談工作,從肖蘭家出來,直接回到了公安部的十六處。
公安部大樓的四樓,整整的一層都是十六處辦公和生活區域。
梅怡的宿舍在四樓最裡麵的一個小單間。
梅怡去北大荒的時候,十六處還在外麵辦公,沒有搬回公安部大樓,
現在十六處搬回了公安部大樓。同時也給梅怡分了間單人宿舍。
梅怡還沒來過。房間是肖蘭給布置的。
整潔乾淨,梅怡去北大荒時,沒有帶走的行李箱,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床上。
洗臉盆、毛巾、牙膏、牙刷都是肖蘭給她新買來的。
當初梅怡在香山受訓時,學員們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和普通百姓的沒有兩樣。
現在搬回了公安部大樓,用上了公安部發的製服和被褥。梅怡倒不習慣了。
王海剛把梅怡送到了宿舍的門口,他沒有進去,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說
“梅怡,現在是晚上6點,你洗個澡,休息一會兒,7點到我的辦公室來,我簡單和你談一下今後的工作安排。明天石副處長再和你細談。你知道我這個人工作乾不完,晚上我就睡不著覺”。
梅怡笑著說
“王處長,怨不得人家肖蘭說你是個工作狂,拚命三郎,我看是一點兒都不冤枉你”。
王海剛聽了梅怡的話,寬厚的笑了笑,沒有言聲,轉身就走了。
王海剛隻給梅怡一個小時的時間,梅怡見王海剛走了,她把宿舍的門關上。
把床下的行李箱拉了出來,從箱子裡把她心愛的警服拿了出來。輕輕的放在床上,她邊撫摸著警服邊仔細的看了起來!
梅怡的這身65式警服很新,很漂亮,白色的小翻領上衣,領口綴著紅色的領章,天藍色的褲子和白色的上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白色的無沿警帽上端端正正的綴著國徽。
既莊嚴而又威武,梅怡看著她的警服,愛不釋手。
這身警服是她去年來十六處上班後的第二天,從十六處的後勤科領來的,領來後就沒怎麼穿。在香山受訓時,每天風裡來雨裡去,一身泥一身土,她怕把她警服弄臟弄皺了。
她記得穿上警服後,隻在正式的場合穿過兩次,一次是六八年國慶節。
她和培訓班的幾個學生穿著這身警服,去天安門照了張合影。
另一次是老部長羅瑞軍來十六處從檢查工作。
她和十六處培訓班的學員們正好從香山培訓基地回到十六處。
王海剛讓學生們穿上嶄新的警服,聆聽羅部長的講話。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舍得穿。一直把這身警服疊得整整齊齊,壓在箱底。
六八年過春節時,她想穿上這身警服,回西安老家看望自己的父母。
她把這個想法和王海剛講了。王海剛嚴厲的批評了她一頓。
“你是一名人民警察,參加公安隊伍的時候,組織上曾對你提出過嚴格的要求,在沒有完成組織上交給你的任務之前,你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上不告自己的父母,下不告自己的兄弟姐妹。你穿上這身警服回西安,作為一名秘密警察就沒有意義了”。
對於王海剛的批評,梅怡雖然覺得委屈。但她還是覺得王海剛說的有道理。
於是她把心愛的警服疊得整整齊齊,又放回了自己的行李箱中。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在北大荒近一年的知青生活,環境惡劣,生活艱苦,她沒有退卻。
挺了過來,有兩個信念在支撐著她,一個就是她的這身警服。一名人民警察的信仰和責任。另一個就是和楊軍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梅怡看了下表。離7點還有一會。
雖然坐了兩天一夜的車,但她還不覺得怎麼累。
她把心愛的警服又細細的端詳了一遍,然後把警服打開,認認真真的穿在了身上。
最後,她又把那頂綴有國徽的無沿警帽戴在頭上。
穿好後,梅怡站起身來,仔細的上上下下打量打量了一下自己。
梅怡身材高挑,豐滿而又苗條,穿上這身警服一點兒都不鬆誇,就好像是給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桌子上有個小圓鏡,梅怡知道,這是細心的肖蘭給她放上去的。
梅怡把小圓鏡拿在手裡,前前後後又照了起來,越看越喜歡,舍不得脫下來。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楊軍,楊軍看見他穿著這身警服,該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
她和楊軍的愛情已經出現了裂痕。也不知道楊軍能不能看到她穿。重新穿上這身漂亮警服呢?
想到了這兒,梅怡陷入了無限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