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曉曉特彆後悔領著金福華,回了趟承德圍場的老家。
春播的前幾天,他收到了弟弟從老家圍場寄來的信。
弟弟在信中告訴他,父母的年紀大了,身體不是太好。兩位老人很想念她。
她去北大荒插隊已滿四年,該回家探親了。
她知道春播的這幾天請假也是白瞎。李浩和鄒建國肯定不會準她的假。
春播一結束,她就打發金福華向李浩請假。李浩痛快的答應了。
金福華已經知道她有了身孕,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非要和她一同回去?
東方曉曉一開始不同意,但架不住金福華的磨嘰。最後她還是同意了。
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醜女婿最終也要見嶽丈,一個道理!
既然已經嫁給了金福華,並且懷上了金福華的孩子,也隻能這樣了。
回老家後,肯定會很難堪,會讓父母埋怨,街坊鄰居笑話。
事情發展到現在,她也不再想那麼多了!
之前東方曉曉給家裡去信,告訴過家裡,她處的男朋友叫張海波,是個有文化、很帥氣的知青乾部。
最後一次給家裡去信。她告訴父母。她和張海波都調到了農27連。
張海波任27連的政治指導員,過了年,她就和張海波回圍場看望他們。
現在和她回去的卻是金福華。年齡大她十幾歲。顏值又比張海波差一大截。職務還比張海波低了半級。
父母知道後肯定會不高興。父親是老家圍場縣一所小學的校長,是個很現實的人。也許他們會不認這個老女婿。
東方曉曉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可這個金福華偏偏就要去。
東方曉曉和金福華回圍場後,事情沒有東方曉曉想的那麼嚴重。她的父母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高興,麵子上還算過得去。
也許父母考慮,找個歲數大的女婿,女兒不會受欺負!父母就這樣默許了!
好吃好喝,招待了金福華好幾天。
臨走時,父母把東方曉曉叫到一邊,
埋怨了她幾句。讓她跟上金福華好好過日子,不要任性!
母親怕她難受,把她叫到裡屋。
告訴了他個好消息。表叔孫啟明過了年,回了趟圍場。
表叔的職務雖然沒有恢複。但他的政治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現在調到了黑龍江農墾總局。任局黨委委員,具體職務很快就會定下來。
東方曉曉聽後很高興。表叔的職務恢複的這麼快,和她犧牲了自己的婚姻有很大的關係。
但她沒有向母親說,隻要親人們能幸福,自己受點委屈也無所謂。
從圍場回來後,蘇敏把張海波來連部找她的消息告訴了東方曉曉。
東方曉曉前前後後的想了好幾天。準備要和張海波見上一麵!
她征求過金福華的意見,金福華也很讚同。
金福華的意見是,把事情和張海波說開,讓張海波死了心。事情發展成這樣,誰都無能為力。
正好蘇敏要帶幾個女知青要去農機班,給農機班的男知青拆洗被褥。
東方曉曉簡單的寫了個紙條,交給了蘇敏。叮囑蘇敏一定要親手交到張海波手裡。
蘇敏和幾個女知青來到農機班。見鄭大胡子和他手下的幾個知青在打撲克。
便讓他們把被褥準備出來,要把他們拆洗。
農機班的知青見女知青來幫助他們拆洗被褥。把撲克扔了一桌子,都不玩了。
歡天喜地的把自己的被褥抱了出來。並要幫女知青們拆洗。
鄭大胡子氣得罵道“看你們那點兒出息。好像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罵歸罵,他也很高興。農機班幾個知青的被褥有好幾年沒有拆洗了。
黑乎乎的,既不衛生又不暖和。拆洗被褥還是他和鄒建國要求的。
既然女知青來幫忙。他不能虧待了這些貪嘴的女知青。
他從自己的箱子裡,把春節分到的糖塊都拿了出來,扔在了桌子上。
蘇敏把張海波叫到院裡。見張海波氣色,比前幾天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不少。她也喜歡張海波這個樣子。
把張海波叫到外麵後,把東方曉曉寫的紙條交給了他,說
“東方姐從圍場回來後,想和你見一麵。具體的時間和地點,紙條上都寫著,你自己看吧”。
完了。蘇敏又看了一眼張海波說
“張海波,像現在這樣多好,活得精神點兒,陽光點兒,快樂點。這樣東方姐看到你也會高興”。
張海波知道蘇敏現在是東方曉曉在26連的鐵杆閨蜜。就像東方曉曉當初在27連和梅怡那樣。
因此他在蘇敏麵前一點兒都不掩飾,不客氣!
拿上東方曉曉寫的紙條後。連聲謝謝都沒說,掉轉頭就走了。
東方曉曉的紙條,寫的很簡單,很明了,沒有多餘的廢話。
紙條是這樣寫的。
張海波,你好。請原諒我上次對你說的話。過後我也挺後悔的。不該對你那樣。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還得回到現實中來。我想和你認真的談談。我們分開的那段時間,在你,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時間和地點由我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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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下午四時。連部到農機班路上的那片楓樹林裡。
我等你,不見不散。
不用看筆體,說話的口氣流露著東方曉曉委屈後的耿直。
張海波再熟悉不過了。
這幾天,他本來是把東方曉曉放下了,
在東方曉曉的一張小紙條。把他的心又給攪亂了。
從26連的西門出來,往西北方向有一條沙石路。路不是太寬,能並排走兩輛爬犁,要是走兩輛拖拉機就有點兒困難了。
路很瓷實,路的兩旁全是高大的楊樹。
沿著這條沙石路往西北走上約五裡左右,路兩旁就變成了高大的楓樹。楓樹向路的東南方向延伸。就能看見大麵積的楓樹林。
這片楓樹林大約有幾百公頃。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邊。往南出了楓樹林,就是26連的南房子。再往南走就是伊蘭屯。
順著這條路往西北方向走上大約六七裡地。就到了26連的農機班大院。到了農機班的大院。這條沙石路就算走到儘頭。再往西北就沒路了。成了一望無際的大草甸子。
去見東方曉曉的這天,張海波起了個大早。他今天還刻意的倒飭了一番。
把他那身嶄新合體的軍裝穿在了身上。
早上起來還用香皂洗了洗頭。他的三七分頭本來就很有風度,很好看。經過他左弄右弄,一捯飭,人顯得特彆的帥。
他把眼鏡擦了又擦,完了,他又把那雙從來沒有穿過的軍用膠鞋換上。
把自己打扮好後,他一看表才八點五十分。離下午四點還差近七個多小時。
他笑自己太心急了。心中還是放不下東方曉曉。
鄭大胡子和他手下的幾個知青又去淡水河水庫網魚去了。他們準備在上山伐木前。再來一頓全魚宴。
張海波推說他的身體不舒服。沒有和他們一起去。
農機班的大院裡,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在宿舍裡待著無聊。躺了一會,坐了一會。忐惴不安的熬著時間。
昨天晚上他和鄭大胡子他們玩撲克,玩的太晚了,現在困勁上來了,在床上躺著,不知什麼時候就睡過去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聲炸雷把他驚醒了過來。從西北大草甸子的方向,飄過來一大片黑雲,飄到這兒就不再往東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