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乾脆就隻收養四五歲的殘疾的,這樣也省的我做噩夢了,我們互惠互利,長大了就讓他們滾,我繼續收下一批。”
宋掌櫃驀的笑起來,笑著笑著就流出淚。
“我以為我要過上好日子了,誰知道行差踏錯一步,一輩子都錯了!都錯了!”
“那個人又來了,他說我這是犯了采生折割罪,大周律法……淩遲,若是我不幫他一個忙,就去告發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隻能幫他。”
宋掌櫃牙齒打著顫:“那人很奇怪,他說要向我買人,買那些四五歲的小孩,他……他還不要正常的,他要我在這裡鑿一片地窖,放些刀具什麼進去,每收進來十個正常的就扔裡麵,餓上幾天讓他們自相殘殺……”
“剛開始那些小孩不會對彼此動手,但是隨著我按照那個人說的,斷斷續續的扔食物,先扔七八人份的,隨後數著日子慢慢減少,六人份、五人份……一直到一個月後,他隻要最後活下來的那一個……”
“他每個月都要,我從哪裡給他弄那麼多孩子,慈濟院收養的孤兒死的太多,也是會讓人懷疑的!他說不用我管,他讓我記下來報名的,無父無母的,最好是乞兒的健全孩子,他的人會去城內城外搶,那些難民一茬接一茬的,官府本來就厭煩,不會有人管少了的人的。”
宋掌櫃知曉大勢已去,早晚一死,索性罵了個痛快。
“他媽的蠢貨!前幾日也不知道他著的什麼急,急著要人,非要多搶幾個,跟有人催他命一樣!一著急就出事!第二天封城找人,才知道給祝家心肝給綁回來了!廢物!蠢貨!小男孩穿的裙子還是褲子都分不出來嗎?!就這豬腦子還迫害我!”
桑知與蕭以成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慎重。
這方法有些像挑選殺手,亦或是培養死士的。
世家家族豢養死士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隻是死士需要為其賣命,所以一般會收養流浪的孩童或者死囚,救命之恩加上從小培養的歸屬感,才能讓人心甘情願的為大家族犧牲。
這般慘烈挑選出的孩子……倒有些像刺客。
桑知粗粗掃了一眼,院中孩子的鬼魂至少也有幾百數。
那宋掌櫃口中的人至少也帶走了至少四五十個孩子。
這些孩子廝殺出血性,被惡人帶走教以武功,隱匿在京城,隱匿在天子腳下。
背後之人究竟要這些人做什麼?
刺殺仇敵?亦或是刺殺……天子?
不論背後之人目的是為何,後果皆不堪設想!
蕭以成連忙問道:“你說這人身在何處?”
“何處?”宋掌櫃搖頭,“每次都是他來找我,我甚至連他的臉都沒見過,他帶著麵罩,如同鬼魅,行影無蹤,怕的我日日都睡不好覺,生怕他不知道從哪裡就竄出來了。”
宋掌櫃想了想,又繼續道:“不過他很謹慎,看身形大概身高九尺,聲音卻宛如耄耋老人,我懷疑他聲音是裝的,就是不想讓我聽出來。”
桑知點點頭。
有些人能控製自己的聲音,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她見有用的消息問的差不多了,想起沒找到小鬼的弟弟,於是問道。
“你可還記得,慈濟院曾有一個叫李文的孩童,他現在身在何處?”
慈濟院有名有姓的兒童並不多見,宋掌櫃稍一思索,就想了起來。
“他死了,但不是暴病而亡,而是他聽到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自從開始替那人做事,慈濟院就很少收手腳殘疾的孩子了,多是一些聾啞人。隻要把這院子鎖上,不管下麵孩子自相殘殺發出什麼聲音,聾啞孩子聽不見說不出,就很安全。那些……手腳殘疾的,容易發現異常,用不了多久那人就會讓他們……暴病而亡。”
“所以後來我也不願意收單純手腳殘疾的孩子了。誰知道李文他是裝的,我剛開始以為他隻是裝啞巴,就一碗湯藥下去,給他弄啞了。誰能想到他還裝聾,晚上聽見奇怪的聲音,他偷偷跑出來,正好撞見我們倆說話,哪裡還有活路?當場就……沒了……”
桑知嘴裡苦澀。
小鬼在門口等了弟弟這麼多年,卻等來這樣一個結果。
不知道還有多難過。
桑知緩了緩神,又問道。
“你這個院子為何沒有怨氣,從外麵什麼都看不出來?就連你身邊都沒有怨鬼跟著,這點我想不通。”
“啥?啥怨氣怨鬼的,你說的我背後直發涼。”宋掌櫃不解。
“你做了這麼多惡事,早該被這些孩童的靈魂跟著,被怨氣影響,不得好死了,你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這裡。”桑知看著一臉無知的宋掌櫃。
宋掌櫃喊冤:“明明是他讓我乾的,憑什麼這些孩子隻怨我?要跟也跟著他啊!”
“是你扔的食物,孩子生前最後看到的隻是你,他們隻看到你是惡人,隻會恨你。”桑知無奈道。
宋掌櫃頭腦空空,被當做了擋刀石仍不自知。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