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溪回憶起跟她相處的點滴:“玲瓏比我來得早,她從小被賣到青樓,可她心思純善,也有心向學,她還認得字,都是自學的,有的甚至是來這裡的公子教的。白日裡無事的時候,她會拜托我教她一些詩詞。”
玲瓏愛讀書,願學習,求知若渴,喜歡看溫溪畫畫,也喜歡聽她念叨文縐縐的古籍。
溫溪來了之後,玲瓏用平日裡攢下的銀子,買了許多書。
書放在溫溪屋裡,玲瓏時常纏著她讀。
溫溪讀一句,玲瓏跟著念一句。
溫溪常常感歎,若玲瓏生在尋常人家,定是備受寵愛的才女。
無奈命運弄人。
“玲瓏淪落風塵,奈被逼無奈,況且她能在這種環境下一直堅持讀書,就說明她有君子之心,品行高潔,絕非那種浪蕩之人。”
溫溪與玲瓏日夜相伴,很聊得來,絕對不信她會勾搭有婦之夫。
“但外人最喜歡聽的就是青樓女子水性楊花的戲碼,縱然我信玲瓏又如何,官府草草蓋棺定論,玲瓏的死被輕輕揭過,根本沒人在乎。”溫溪麵上浮現哀戚之色。
“我自身便被困在百花樓,又是帶罪之身,實在無法外出查明真相,替玲瓏伸冤,我認為玲瓏一個弱女子,也沒什麼仇家,不會有人去這般陷害她,但她定然不會做這種事,便想她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邪門的事。”
“我就想到了姑娘,想拜托你去看一看,能否還玲瓏一個清白。”
溫溪看著桑知,眸子中帶著祈求。
“謔!”江昱白一拍桌。
“那你可真是歪打正著的找對人了,這事兒就算和鬼沒有關係,那也是一樁冤假錯案,交給我師父——都察院第一人,一定沒有問題的!”
江昱白把胸脯拍的梆梆響。
桑知被他說的臉上臊得慌,抿了口水,點頭答應了。
“我可以去看看,你跟我說說玲瓏姑娘的具體情況吧,我一會兒調查也能有方向。”
溫溪衝著桑知感激的笑了笑,本就豔麗的眉眼更顯風情。
“玲瓏曾經同我聊過她的身世,她很小的時候走丟了,被人販子賣到了青樓,他印象中自己應該是京城附近的人,但奈何走丟的時候年齡太小,記憶模糊不清。”
溫溪仔細的回憶玲瓏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最初玲瓏太小,隻是在百花樓乾一些雜活兒,後來年齡大了開始接客,前些時日,她和客人閒聊,提及她長得與一位家長故人頗為相似,這才揭開了玲瓏的身世,找到了她的家人。”
“玲瓏確實是京城周邊村莊的人,她從小父母雙亡,跟著舅父一家一起生活,她舅父是走街串巷的賣貨郎……小時候玲瓏家境應該很清貧。”
嚴媽媽經常開玩笑說,玲瓏被賣到百花樓是來享福了。
玲瓏小時候又瘦又小,餓的麵黃肌瘦,跟小貓一樣。
現在在百花樓吃喝不愁,麵色紅潤,身材豐腴高挑。
完全跟小時候不是一個人。
陸九思不禁皺了皺眉,忍不住插嘴問道:“那會不會是她的舅父因為家裡窮故意把她給扔了?”
陸九思常在青樓來往,聽慣了姑娘們說自己的淒慘往事。
這些姑娘一半是被家人賣到此處的,一半是被家人拋棄,走投無路淪落至此。
因此他很了解那些窮苦人家對女兒的冷漠,尤其玲瓏父母雙亡,寄居在舅父家。
他難免會往這處想。
溫溪頓了頓又道:“陸公子你還真想錯了。”
“最初嚴媽媽也是這般想的,在知道玲瓏還有舅父一家親人在的時候,也懷疑可能是他們故意將玲瓏拋棄的,所以一直在勸玲瓏歇了心思,老實的呆在百花樓。”
除了這一層麵的憂慮,嚴媽媽還擔憂玲瓏不被家人接納。
畢竟在百花樓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