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上空。
一道不起眼的黑影無聲無息地穿過結界,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它宛如自動尋蹤的利箭,幾個呼吸便幻影般地穿過主城區,來到死亡森林的邊緣地帶。
一個寬闊的、仿佛無限向下延伸的深坑張開巨口蹲在那裡,宛如守株待兔的陷阱。
哪怕是村子裡最優秀的上忍,都會在活動時遠遠避開,仿佛這裡是什麼不祥之地。
(除了邁特凱。他會故意往這裡跑,所以在某人的要求下被火影下了禁止靠近這的命令。)
他們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因為此處,是“忍界之暗”誌村團藏的秘密部基地,也就是木葉的“根”之所在。
極速飛行的黑影停在了坑洞的邊緣,仔細一看,竟然是隻僅有輪廓、身體鏤空的漆黑小鳥。
它望著深不見底的洞口遲疑了兩秒,身形一動,又變化成了一條漆黑如墨的小蛇,沿著坑洞的內壁不斷向下探索。
陽光能照見的地方,什麼都沒有。
然而當它沒入人所不能見的黑暗之中,一道又一道貼著符紙的木質橫梁亙在此處,守衛一般的保護這裡的秘密。
那條黑蛇一刻不停地向下滑行了足足有兩三分鐘,才發現了燈光和建築群。
它沿著燈光的指引,繞過根部忍者遊向內部,最終鑽進了根組織的訓練區域。
每間訓練室分為內外兩層,是根部培養死忠的地方。
此時,在一號訓練室裡的,就是個和義勇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握著一把燒紅的匕首,麵無表情地將之緩緩推入另一個人的眼眶。
隔著一層玻璃的觀察間內,一個白發少年和獨眼老人,正心情平和地聆聽裡麵傳來的淒厲慘叫。
後者拄著一根拐杖,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似乎很欣賞裡麵那個孩子的表現。
“信,你弟弟在拷問這一科,比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表現的更優秀。”
誌村團藏語氣幽幽地開口了“我很期待他未來的表現。相比之下,你的心就太軟了。”
說著,他轉過頭來,半眯著的眼微微睜開:“不過,對陌生人冷酷無情沒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如果威脅木葉的人,是自己的至親,他仍然能像今天這樣果斷,才真正符合根的要求——那才是沒有弱點的忍者。不知道他距離這一步,還有多遠的路要走。”
名叫“信”的白發少二話不說,立刻單膝跪下:“如果您有需要,我很樂意親自驗證這一點。”
“現在還早了一些。”
誌村團藏很滿意他的回應,“不過還是做好準備,‘祭’的進步非常快。我相信那天,不會遠了。”
“是。”
身為掌握根部機密的情報人員,信很清楚,自己注定不會長久地活下去。
但若是能用自己的死換取弟弟得到團藏的信任和重用,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信剛剛起身,那條仿佛沒有體積的墨蛇便從訓練室的門縫外鑽了進來。
發出一聲毛骨悚然的嘶叫後,墨蛇騰空躍起,仿佛找準了獵物一般朝信的脖子撲了過去。
可無論是誌村團藏還是信,對這條蛇的動作都不甚在意。
信自動反應般地從背後取出空白的卷軸展開,任由那墨蛇撲在卷軸上,化成一團毫無意義的黑色圖案。
“湯之國。”信判斷道,“是老師傳來的情報。”
他結了一個手印後,那團墨立刻蟻群似的活動起來,組合成了一列列看起來不太通順的文字。
誌村團藏沒有立刻去看上麵的內容。
他打開了訓練室的門,緩緩走了出去,背對著信號施令道:“你們許久未見了,先把祭送回去吧。我在辦公室裡等你解讀上麵的內容。”
“是。”信低著頭,但卻露出了一絲父母即將見到孩子般的慈祥的笑。
雖然在外人看來很不正常,但他眼中除了對和弟弟見麵的期待,還有對團藏的感激。
十分鐘後,根部基地保衛最森嚴的地方,近乎貼了上百種符紙的辦公室裡。
信展開卷軸,一邊“翻譯”上麵的暗號,一邊向團藏進行轉述。
“昨天深夜,湯忍村遭到了霧隱忍者聯合邪神教徒的襲擊,造成近六百人的死亡,近兩千人受傷,半個村子被海水衝毀。但這次襲擊,最終還是以霧隱的失敗告終。”
信的第一句話,就讓誌村團藏的嘴唇不屑地向下撇了撇。
逃避戰爭,不做好充分的準備,賺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像湯忍村這樣花紅酒綠的地方,居然還敢冠一個“忍”字,真是對忍者這個職業的極端侮辱。
“繼續。”誌村團藏收斂了神情。
“是。除了一直隱藏在湯忍村的霧忍外,他們還派來十二名精英上忍,其中包括霧隱七人眾的黑鋤雷牙,乾柿一族的族長乾柿波鯨,兩名擁有沸遁血繼限界的照美族人,以及一個屍骨脈。而邪神教徒中,老師一直尋找的殺人狂魔飛段也被放了出來。”
“是嗎?”
誌村團藏的獨眼中爆射出一絲精光。
“看來,這些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自從聽說湯忍村出現了一個擁有不死之身的殺人魔,團藏就將信的老師派過去調查。
可是兩年過去,信的老師已經成了湯忍的高層,但唯獨在這件事上沒什麼進展——
湯忍村大多數人,都說那個叫飛段的家夥已經死了,邪神教已經被徹底鏟除,隻有少部分忍者有所疑慮。
為了查清這件事,團藏安排信的老師暗中扶持邪神教發展壯大,逐漸將小半個湯忍忍者轉化為教徒,這才使得那些隱藏起來骨灰級邪神教徒現身,提供了不少有用的線索。
而霧隱會對湯忍村出手這件事,誌村團藏早就知道,甚至就是他默許的。
他們為的就是趁此機會,刺激教徒主動嘗試那些危險恐怖的方法將飛段放出,接著再由根的忍者尋早機會,將飛段抓捕到木葉進行研究。
畢竟,這可是比柱間細胞更誇張的,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之身啊。
“那個叫飛段的雖然死不掉,但自身弱點卻很明顯,否則上一次也不會被區區湯忍製服,這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差彆。”
誌村團藏的語速因為激動的心情而微微加快。
“告訴你的老師,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將對方掌握在手中。至於其餘幾個失敗的霧隱上忍,也讓他想辦法移花接木,送到根的手中。這麼多關於霧隱的情報,對我們非常重要。”
【也許這一次,能夠在猿飛那個老東西那裡,挽回一點臉麵也說不定。】
這幾年來火影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直在用各種手段限製根部的活動。
根部在這種打壓下,自然也沒做出什麼成績,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小,地位也愈發雞肋。
而這件事,剛好是一個契機——
水影矢倉這些年的操作,一直給外人一種很迷的感覺,可偏偏有關他的情報,又被保護的很好。
團藏很清楚,隻要能弄到這霧隱上忍,尤其是忠於矢倉的乾柿波鯨,無疑是一次對霧影情報方麵的大豐收。
到時候,他說不定可以利用這個成績,帶著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去跟火影施壓,為根部爭取更多的權力。
然而,隨著句指令發出後,信卻一直沉默著沒有答複。
直到誌村團藏有些詫異了,他才又重新開口說道:“團藏大人,接下來的請報上說……昨晚的事情結束後,無論是黑鋤雷牙,乾柿波鯨還是那個屍骨脈忍者,都死掉了。”
誌村團藏來不及驚訝,信又補充道:“還有我們一直在找的飛段,他現在也已經是彆人的俘虜了。”
“彆人?”
誌村團藏眼見煮熟的鴨子要飛了,口氣一下子嚴厲起來,“難道是雲忍村的人插手了嗎?”
“不,殺死他們的,是個年齡十歲左右的男孩,自稱‘富岡義勇’,是昨夜進入湯忍村的旅客。”
信翻譯到這裡,心裡和誌村團藏一樣驚訝。
“雖然老師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推測是乾柿波鯨和黑鋤雷牙產生爭執後,打得兩敗俱傷,才被這個孩子找機會殺死的。而那個叫飛段的邪神教徒比較倒黴,他被乾柿波鯨的鯊魚吃掉了軀乾,頭顱雖然存活,可現在已經成了這男孩的戰利品。老師曾代表湯忍村向他索要飛段的腦袋,但卻他被嚴詞拒絕……
“但考慮到湯忍村的一位首領是被他所救,所以老師也就立場沒有再堅持索要。據悉,對方正在尋找前往水之國的船隻,似乎有什麼緊要的事。和他一起同行的,還有鬼燈一族的鬼燈水月,自稱是其弟子;除此之外,他身邊還有一隻狐狸通靈獸,除了會說話,倒是沒什麼特點。”
信頓了頓,發現團藏的嘴唇越抿越緊,顯然心情十分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