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蘭丸和鬼燈水月都已經沒事了,義勇便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請告訴我吧,大蛇丸在什麼地方?”
“果然,你早就知道我是什麼人了。”
藥師兜額前的頭發遮住了他陰翳的眼神。
他此前和三人來這裡的路上,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過大蛇丸的名字,隻是說自己有一個老師。
“你們是專為大蛇丸大人而來的嗎?”
“你搞清楚,是我們在問你問題好不好?”
鬼燈水月沒好氣地懟了他一句。
“不弄清楚你們的目的,我怎麼能隨便說出這種關鍵的情報。”
藥師兜的態度維持在強硬和‘可以商量”之間。
“你們究竟為什麼想要找到他?如果是為了忍術或者情報,甚至合作之類的,我們完全可以慢慢談。如果不是太重要的東西,身為大蛇丸大人的助手,我可以代他答應下來。”
“誒?”
他的提問讓鬼燈水月一時語塞。
因為他仔細一想,好像老師從來沒有說過找大蛇丸的目的。
但他也有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我們來的路上,被一隻有口臭的大蛇襲擊了,它弄壞了我們的船。你知道那艘船值多少錢嗎?”
鬼燈水月比出一個手勢,“八百萬啊!我們花了八百萬兩買的船,開了不到三天就被它弄壞了。你說,難道這不該賠償嗎?”
“是那條蛇告訴你們來這裡找我們的嗎?”
藥師兜想起和萬蛇分彆時,對方那不爽的眼神和言語,以為是萬蛇和大蛇丸因為祭品的事產生了矛盾,所以泄露了基地的位置,才讓這三個人找到這裡,頓時感覺有些委屈。
“請問,那是一頭紫色鱗甲,頭上長角的蛇嗎?”
“嗯,叫‘萬蛇”。他是大蛇丸的通靈獸,沒錯吧?”
鬼燈水月的答複確證了藥師兜的猜想,短短一秒,藥師兜心裡已經把萬蛇罵了一萬遍。
【偏偏在大蛇丸大人不在的時候,招惹到這種強敵,還出賣了這裡的位置!】
【不過還好,隻要不是大國派來的忍者,就都好說……】
那些家夥,才是真正難纏的敵人。
“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萬蛇和大蛇丸大人素有嫌隙,早就已經一拍兩散了。你們遇襲的事,恐怕隻是它自己的決定,和大蛇丸大人絕無關係。”
藥師兜陪著笑容,隨口扯著現編的謊言。
“當然,考慮到萬蛇和我們的種種關係,我們也願意賠償你們的損失。八百萬雖然是個不小的數字,但我也有權做主——”
“我要和大蛇丸見麵,有些事找你也並無用處。”
義勇打斷了藥師兜和鬼燈水月之間的扯皮。
“雖然我沒法從表情上分辨你是否在撒謊,但你的心跳騙不了人。和大多數人撒謊時截然相反,你為了使人相信你的謊言,反而會利用生理反饋技巧減緩自己的心跳。這是很高超的技巧,卻瞞不了我。”
藥師兜知道自己再次被看穿了:“你能聽到我的心跳?”
【這到底是血繼限界,還是某種感知類的忍術?】
他的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
義勇沒有回答的意思。他已經發現了,對這種喜歡思考的敵人,不給他確定的信息讓他自由聯想,反而一種絕佳的處置措施。
“告訴我大蛇丸去哪了,去做了什麼,不要說謊。”
義勇俯視著他,第二次詢問道:“你讓蘭丸能夠走路,我不想為難你。告訴我大蛇丸的去向,隻要你沒有做太多過分的事,我不會追究……”
義勇說到這裡,聲音突然停了下來。
幾個影分身解除後,傳回了記憶。
剛才還算和顏悅色的義勇表情嗖地冷了下來,像是戴上了一塊含鐵鑄成的麵具。
九尾已經利用感知能力把整座基地掃描了一遍,分身們也分開探查了一番。
基地總共有三層,最上層是單獨關押區域,都是年齡從5歲到13歲不等的少年少女,總共有二十三人,全都是擁有特殊查克拉,也就是擁有血繼限界的特殊個體。這些獨立的牢房外,都有複雜的封印術式,使他們在房間內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
至於第二層,則關押了近上百號人。隻是這些人可沒有單人牢房,而是十幾二十個人一起圈養在巨大的公共區域中。這些人從十幾歲到幾十歲年齡不一,各自狀態也大不相同,有的已經被同一監牢裡的人殺死,變成了一具屍體,有得卻用活人的脊背做靠椅,作威作福。
當分身到那裡時,這些人或謾罵,或祈求,或無動於衷。
但義勇大概能猜到,這些沒什麼特殊之處的家夥,相比於第一層的那些孩子,應該屬於“低級”試驗品。
分身已經利用忍術將他們一個個單獨分隔開來,以避免他們彼此互相攻擊。但就和第一層一樣,義勇沒有著急把他們放出來,隻要暫時保證他們都還活著就好。更何況,第二層的有些人,感官上就給人一種窮凶極惡感覺。
至於第三層,也就是他們所在的最底層,才是讓義勇冷下臉來的地方,因為這裡正是大蛇丸進行各種實驗的場所。
“你最好過來看看。”
九尾從門外走進來,一躍來到義勇頭頂,表情有些複雜。
“我捕捉到一些殘餘的查克拉,覺得很不舒服,有點惡心,應該和你的族人有關。”
藥師兜心裡咯噔一聲。
狐狸這句“和你的族人有關”,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莫非這才是這小鬼找大蛇丸大人麻煩的真正原因?】
沒等他反應過來,義勇已經夾起他走出門去,隻留下一個分身在蘭丸身邊保護。
在九尾的指引下,義勇通過走廊,透過一扇扇打開的門,看到了被撞在巨大“水罐”裡的“試驗品”們,腦子裡突然冒出一種匪夷所思的錯覺——當年雨之國進行山椒魚移植實驗的那棟要塞,簡直就像是天堂一般美好。
鬼燈水月跟在後麵,好奇地往裡麵投了一眼,整個人突然像隻蝦一樣的彎起身子乾嘔起來。
這可是個整天把切碎、斬斷、砍掉掛在嘴上的家夥,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義勇沒有停下——他不懂這些儀器,不敢貿然暫停實驗,隻能讓這些勉強能稱之為“人”的試驗品繼續維持原樣。
藥師兜感覺到義勇夾著他的胳膊用勁越來越大,心裡的危機感同樣直線上升。
直到九尾指引著義勇來到一扇尤其特殊,畫了好幾層封印的門前,他的緊張感也到達了極點。如果如那隻狐狸所說,這房間裡的東西和這小鬼的“族人”有關,那情形將會極其糟糕。
“就是這裡。”九尾開口道。
義勇望著麵前的門,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三年前失蹤的宇智波文的臉。
【既然九尾說,和我的族人有關。那宇智波文(的屍體)會不會……就在這裡麵呢?】
“雫波紋突刺。”
熾熱的白色氣體從義勇口中溢出,義勇右手單指探出,如幻影般按在門外的封印結界上。
無形的波紋倏地出現,接著一圈圈地碎裂開來,大蛇丸精心布置的保護結界,在這一指下,竟然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哢——”
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又是兩排之前那樣的“水罐”。而深入的道路就在這兩排水罐的中央。
最外麵的幾個水罐和其他實驗裡不太一樣,裡麵裝得不是人,而是形狀詭異的樹乾和樹枝——這些樹乾似乎從水罐內開始生長,然後將玻璃撐破,才變成了如今這樣。
“這樹有什麼獨特的地方嗎?為什麼養在這裡?”
鬼燈水月好奇極了。
但有之前被電池暗算的經曆,他沒敢動手去摸,反而還特意繞遠了些。
等幾人越過最外麵的幾個“水罐”後,情形出現了變化——一個右半身為人,左半身為樹乾的試驗品浮在一個水罐中,嘴巴還連接著氧氣管。
“喂喂喂,剛才那些樹……”
鬼燈水月有了一個大膽的聯想,睜大了眼睛驚恐數道:“不會都是這些人變得吧?”
“這可不是普通的樹。”
九尾望著那“半樹人”,狐狸的臉上表現出人類才有的恥辱情緒。
“從這些東西上,我感覺到了千手柱間的查克拉。大蛇丸應該是利用他的遺物或者血脈,進行了木遁的實驗……”
“千手柱間?”
鬼燈水月捂住嘴巴,“就是那個初代火影?可是,他死了總有三四十年了吧?”
“哼,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呢,但我的感覺不會出錯。”
有些查克拉,見過一次就再也不會忘記了。
九尾惱火地偏過頭去,催促義勇快走,“繼續往裡,這邊和你沒什麼關係。”
【不是千手一族,莫非……】
藥師兜很清楚,這個實驗室裡除了柱間細胞的移植實驗外,就隻有和另一個忍界大族有關的東西了。可若是義勇和那一族相關,他藥師兜的性命,可就真得危險了。
畢竟,那一族在忍界,一向以瘋狂、高傲、不可冒犯而著稱。
義勇跟著九尾的指揮,一路走到最裡麵。
那裡了一個巨大的箱子,向周圍輻射著森森冷氣,應該是個大型的冰箱。
【需要低溫保存,會是宇智波文的屍體嗎?】
義勇將臉色紙白的藥師兜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氣,抓住兩邊的把手,緩緩將箱子拉開,並做好了麵對悲傷的打算。
然而,箱子開啟後,與義勇相見的並非是宇智波文。
而是十幾雙飄在淡綠色液體中的眼睛。
鬼燈水月緊張地後退一步,磕磕巴巴地吐出幾個音節。
“那、那是寫……”
九尾識相地從義勇頭頂跳到他的肩上,一句話也沒多說,直接用尾巴堵住了鬼燈水月的嘴。
一片冷氣中,義勇似乎是忘記了呼吸,雙手扔抓著冰箱兩邊的把手,一動不動。
四雙三勾玉寫輪眼,九雙二勾玉寫輪眼,剩下的全都是最普通一勾玉。
族人的眼球,就這樣,宛如成雙的死魚一樣,靜悄悄地飄浮在防腐液中,不知道已經漂了多久。當義勇用同樣的眼睛看向它們時,它們若有所感一般,紛紛轉動,用擴散的無神瞳孔,與血脈相連的後輩靜靜對視著。
由於這一幕過於驚悚,鬼燈水月被嚇得躲到了一個“樹人”身後。
“被塞在冰箱裡……”
義勇自言自語地聲音傳來,伴隨著令人不安的停頓。
“就好像被儲存起來的食物一樣嗎?”
被扔在地上的藥師兜抬起頭,發現一雙紫紅色的眼睛倏地看向他,並迅速轉向可怖的猩紅。
下一刻,他感覺捆住手腕的水流鞭消失了,但脖子卻被一雙不大的手狠狠卡住,後腦勺轟得一聲撞在了冰箱正中。而這突如其來的震蕩,卻使得所有飄浮的寫輪眼再次轉向,隻是這次,它們凝視的不是義勇,而是隨時有可能被掐斷脖子而死的藥師兜。
“這是我第三遍問你,也是最後一遍。”
義勇的血紅雙眼不斷向前逼近,宛如死神在藥師兜的臉上輕輕吹息。
“大蛇丸,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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