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基地的倉庫中。
“洋蔥、土豆,還有冷凍的肉……”
鬼燈水月看著倉庫中滿滿的食材,頗為意外地感歎道:“你們的牢飯還不錯嘛,居然還有肉這種東西。”
“是森林中的野獸肉。”
經常配合黑鋤雷牙在野外打獵的蘭丸補充道,“從霧隱村裡購買的話,價值不菲。”
“不錯的眼力。”
背上貼著蛞蝓的藥師兜稱讚一聲。
“那些肉的品質很高,專供那些擁有血跡的實驗對象。大蛇丸大人需要他們保持充足的體力,來維持成長。”
儘管已經出賣了大蛇丸的許多情報,可藥師兜仍然用敬稱稱呼大蛇丸,足見其內心對後者的推崇。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
蘭丸疑惑地問道:“既然大蛇丸要用他們做實驗,為什麼還要費勁培養他們?還有,大蛇丸明明可以直接擄走他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讓萬蛇先摧毀他們的家園,然後再讓你去誘拐這些孩子呢?”
“有什麼不明白的?看看實驗室裡的屍體,我就知道那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做出什麼都不稀奇。”
鬼燈水月不像蘭丸那樣關心這些被關在基地裡人,因此並不感興趣。
“一隻巨禽飛得太高,在地上的雞鴨眼裡就會顯得很渺小。”
藥師兜扶了扶新換了鏡片的眼鏡,語氣帶著居高臨下的輕蔑,“缺少智慧的人無法理解他,所以才會得出你這樣的結論。”
“區區一個階下囚,彆這麼得意。”
鬼燈水月橫過眼來,牙齒彼此摩擦咯吱作響,“要不是老師特意吩咐,我早就把伱的頭骨剝出來,給第二層那些瘋瘋癲癲的家夥當球踢了。”
“有用處的人總是有特權的。”
義勇不在,即便背上貼了個定時炸彈,藥師兜也毫無懼意,將目光轉向蘭丸。
“我先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吧。為什麼大蛇丸大人要先讓萬蛇摧毀這些村子,然後再讓我去招攬那些像你一樣,擁有血繼限界的兒童。”
蘭丸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摧毀這些村子,殺光這些村民,是為了讓這些孩子陷入絕望和黑暗。有的孩子幸存下來,看到自己所熟知的一切都煙消雲散,要麼會當場自殺,要麼會無助地待在原地慢慢等死;而另一些人會為了求生,勇敢地從村子裡走出去。這就是篩選的第一層,那些沒有求生欲望的人,在這裡也同樣不會有什麼價值,隻能淪為第二層的垃圾。
“而我的任務,就是接觸這些有求生欲的孩子,告訴他我們會提供食物和住處,還會引導他們使用自己的力量。當然,我也明確地告訴他們了,一開始需要把他們關起來,之後他們想要更多的力量,就要冒更多的風險,包括死亡的風險——一般說到這時候,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會主動跟著我回來。”
藥師兜頓了頓,“因此,他們和第二層那些真正的囚犯不同。在他們心裡,自己是主動參與進來的‘客人’,擁有選擇的權力,以後無論大蛇丸大人想要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會更主動、更積極,因為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相比於單純的囚徒,擁有這種錯覺的人更有鬥誌,也會更快地成長,而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可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是你們派那條大蛇,殺死了他們的家人。”
蘭丸沉重地說道。
“知道了又怎麼樣呢?如果我們不提前摧毀這些村子,那麼等他們身上的能力暴露在眾人麵前,死得就是他們了。那些村民,甚至他們的父母為了自保,難道會放過他們嗎?有過那樣的經曆,對他們而言難道不是更殘忍嗎?”
蘭丸想起村子裡人試圖餓死他的事,沉默著低下頭來。
藥師兜陰暗地說道:“心思活絡的人會明白,大蛇丸大人不僅沒有害他們,反而幫他們保留了幸福的童年印象,還給了他們最珍貴的力量和機會,扭轉了他們本該死於非命的厄運。至於那些想不通的人,那就隻能成為更高級的消耗品了。畢竟有些實驗,非要他們成長到一定程度才能進行不可……”
“所以這些人,自始至終都活在欺騙之中嗎?”蘭丸喃喃道。
“感到幸福的人都擅長自我欺騙。”
藥師兜搖頭緩緩說道:“誰又真得喜歡真相呢?”
“至少老師從不說謊。”
鬼燈水月的話讓蘭丸的臉色稍有好轉。
“遲早會的。”藥師兜的表情看起來頗為篤定,“這是身為忍者的宿命。”
“隨你怎麼說吧。你們這種喜歡玩弄這些小手段的人,對老師根本一無所知。”
鬼燈水月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慢悠悠地走到庫房深處,打開了通往裡間的門,呲溜一聲鑽了進去。
藥師兜聽到動靜,連忙跟了上去:“請不要亂動那個房間裡的東西,對我們所有都很危險。”
鬼燈水月明顯沒有要聽話的意思。
他一隻手抓著拳頭大的金屬容器探出門來:“這是什麼?”
“手雷。
”藥師兜劈手將那玩意奪了過去,沒等鬼燈水月發作,他一臉正色道:“這是大蛇丸大人改良過的武器,威力相當於五張最高級的起爆符,隻要把這個環拉掉扔出去就會爆炸,就算是不會提取查克拉的普通人也能用。”
有些村子,比如草忍村,就特彆喜歡這種新鮮玩意,大蛇丸每年能從他們身上賺不少錢。
“媽呀!”鬼燈水月縮了縮脖子,一下從那房間裡跳了出來。
無它,那房間裡的架子上,放著幾十個一模一樣的東西,若是同時爆炸,能把整個基地都給毀掉。
藥師兜饒過鬼燈水月,把手雷放回架子上,重新擺放整齊。
“那旁邊那個寫著‘震’字的呢?”鬼燈水月好奇地一指。
“那是震爆彈,能發出巨大聲音使人失去方向感而昏厥。”藥師兜介紹道。
想抓試驗品又不他們出現死傷,這個玩意就很好用。
“那這個呢?”
“專門針對封閉空間內對手的煙霧彈,能讓人睜不開眼睛。”
“還有這個……”
好奇寶寶鬼燈水月問題很多,藥師兜一一回答,生怕這家夥手賤碰了哪個。
“最後這個是什麼?”鬼燈水月看向精致的白色瓶子。
藥師兜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若有所思道:“說起來,這是上次大蛇丸大人遇到瞬身止水後,專門針對寫輪眼開發的武器……”
“所以它到底有什麼用呢?”鬼燈水月不無擔心地追問道。
“它能發出讓人……”藥師兜話未說完,基地內忽然響起“嘀嘀嘀”的聲音來。
“有人來了。”藥師兜推著鬼燈水月走出去,順手鎖上了門,“按了門鈴,應該是客人。”
“該不會是老師說得那個頭發像火一樣的家夥吧?”
鬼燈水月興衝衝地跑了出去,蘭丸和藥師兜跟在後麵,一路走到了監控室中。
幾十個黑白屏幕上,播放著基地各個“牢房”和角落裡的景象,標注著樓層和位置。
其中名為“出口w1”的顯示屏中,正站著一個頭戴貓咪麵具、全身漆黑的男人。
“這是……霧隱追殺部隊?”
麵具引發了鬼燈水月的回憶。
“不,這是木葉的根部忍者。。”
提到“根部”二字,藥師兜有一瞬間鼻子緊皺,表現出了極強的敵意,但馬上又收斂起來恢複正常。
“我必須出去見他一見。”
“你以為我會讓你把這裡發生的情況透露出去嗎?”
鬼燈水月咧嘴說道:“誰知道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根部’什麼的,我連聽都沒聽過。”
“根部是木葉暗部下屬的特務機構。你的老師身為宇智波的一員,前腳剛到這裡,木葉的特務就跟到這裡了,你以為這是什麼巧合嗎?”
藥師兜托了托眼鏡的中間位置,“木葉對待宇智波的態度,和四代水影對待鬼燈一族的態度十分相近,你確定不想知道他是為什麼而來嗎?”
果然,聽藥師兜這麼一說,鬼燈水月不像之前那麼堅定了。
見鬼燈水月有些猶豫,藥師兜按下屏幕下方的一個按鈕:“你們按下這個鍵,就知道我和他說了什麼,這樣總可以了吧?”
鬼燈水月和蘭丸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但前者不忘警告:“你要是敢搞鬼,這隻蛞蝓瞬間就會把你化成酸水!”
“請放心。”
藥師兜穿上一件寬闊的白大褂遮住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我還是很惜命的。”
“不知道是誰昨天要還尋死覓活的……”
鬼燈水月諷刺一句後,緊緊地盯著屏幕上的身影。
一分鐘後,藥師兜打開了位於隱秘山洞中的暗門,與戴著麵具的根部忍者打了個照麵。這是基地的出口之一。
“團藏大人的親筆信。”
根部忍者言簡意賅,取出一根卷軸舉在手上。
“我會轉交的。”藥師兜伸手去拿,根部忍者卻後退一步。
“有交代,說是讓我親自交到大蛇丸手上,並拿到回信。他不在嗎?”
藥師兜沉默了一會兒,背上傳來一陣黏膩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要是敢放這個人進來,恐怕要橫死當場。
“請問,閣下是油女一族的忍者嗎?”
藥師兜扶了扶眼鏡,露出暖和的笑容,問出一句不怎麼相乾的話。
但對方看到這笑容,卻明顯有些警惕:“你知道規矩的,不該問的不要問。”
“是這樣的,大蛇丸大人正在進行一項蟲類改造實驗,剛好需要對寄環蟲比較了解的……”
“給你。”那根部忍者飛快地將卷軸塞到藥師兜手裡,“我就這裡等回信。”
“我會儘快回來的。”藥師兜眯著眼睛關上門,回到了監控室中。
“把東西給我!”
鬼燈水月一把將卷軸搶了過去,慢慢展開,瀏覽起上麵的內容。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上麵純粹是一些問候寒暄之類的廢話,完全不需要用卷軸這樣的忍具來書寫。
“就這?”他一頭霧水地扣了摳腦袋瓜。
“應該是暗號。”蘭丸提醒道:“隻有其中一部分的字有意義。”
和黑鋤雷牙一起行動時,霧隱暗部的命令就是用類似的手段下達的。
“果然,你比這個腦子裡隻有水的家夥聰明多了。”
藥師兜走過來,“根部的文件,大都是利用一種秘術寫成的,隻有專門的手印才能看到真正的內容。”
隨著藥師兜手印接連變化,卷軸上的文字顫抖起來,筆墨像是活過來一般開始排列重組。
“果然和老師有關!”鬼燈水月驚呼一聲。
不用看文字內容,隻看卷首那張雙眼無神的畫像就能知道。
接著,三人一起瀏覽了其餘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