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卿元見各派似是要以他與上官律為首,便說道:“唐門行事素來狡詐,與我絕刀門交惡十數年,常使那下三濫的招數,劉某不察竟也著了道,慚愧慚愧。”
這劉卿元一身褐衣,身背一把寬刃直刀,五十多歲年紀,與絕刀門門主冉行舟本是結拜兄弟,後又同門學藝,門派武學一十八路狂風快刀已是爐火純青。
“叔父切莫介懷,那唐門小兒雖是奸計得逞,但這時間也未必能尋得寶物,待我等休整片刻,追上去討個公道。”說話者是絕刀門少門主冉雲瀚,二十左右年紀,麵色堅毅、氣宇軒昂。
八卦派、東海幫、三絕門、金剛宗等人聞言紛紛表示讚同。
“諸位不必心急,老夫恰才已去打探,那棺槨之下也是機關重重,先讓唐門的人探路去吧,方才鳴金聲響,時至傍晚,我等不如安心歇息,待休息一晚,明日再行動不遲。”公孫自在不緊不慢地說道。
“前輩所言有理,這唐三意使的毒雖未傷及我等性命,但餘毒未清,眾人大多昏昏沉沉,若冒然行事隻恐落了下風,占不到便宜。”說這話的是金剛宗的一粗猛漢子,身形極為魁梧,一雙肉掌全是硬繭,應是習練大金剛掌的高手。
一路以來,金剛宗這一行人極少言語,這話一出自是引人注意。
這漢子一見眾人看向他,便抱拳道:“金剛宗朱慶玒,見過各位武林同道。”
眾人還禮,上官律略一琢磨說道:“公孫前輩與朱兄弟所言不差,我青城派將在此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做打算。”
三絕門梁皎此時以上官律馬首是瞻,絕刀門與青城派本就相熟,這兩派便也決定在此休息一晚,而東海幫與八卦派又不想獨自麵對唐門、天劍門兩派人馬,便也留了下來,各派安排弟子守夜不提。
第二日卯時剛至,各派人馬相繼醒來,卻發覺絕刀門冉雲瀚和東海幫已不知去向,怕是已進了那棺槨下的密道,東海幫邢宗良應是探寶心切,而冉雲瀚八成是找唐門尋仇去了。
劉卿元甚是擔憂著急,招呼了弟子便追了下去,上官律擔心絕刀門跟唐門衝突,也急忙領弟子跟了去。
卻說一到醜時,東海幫邢宗良就率領幫眾偷偷進了棺槨下的密道,到達那岔路口時走了右邊的通道,正巧撞見天劍門,邢宗良也沒為難任秉平,兩幫人算是擦肩而過。
邢宗良這一行七人,以四人死亡、一人輕傷的代價儘破剩餘機關,待點了油燈,有了光亮,邢宗良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石室和身後僅剩的兩名幫眾,歎了口氣,本想先行一步得些寶物,卻終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而冉雲瀚則是寅時醒來,趁著輪班守夜的機會偷偷進的密道,冉雲瀚進了岔路口左邊的通道,有假蔣威在前破了唐三意的機關,自是一路暢通無阻,又發現沿途的唐門暗器和喪命的唐門弟子,冉雲瀚更是心中竊喜,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唐門所在的石室,隻是一入門便與唐門的守夜弟子撞了個正著。
“你?”這守夜的唐門弟子被冉雲瀚嚇了個半死,驚駭之下來不及大喊便被冉雲瀚抬手一掌拍暈在地。
冉雲瀚提刀飛身而入,卻不料那弟子倒下時觸發了唐三意設下的機關,隻聽銅鈴聲起,數柄飛刀射向石室入口,冉雲瀚身形一頓,急舞刀格擋,也是堪堪躲過,此時唐門眾人已起身來迎。
唐冠傑背著手慢步走來,冷笑一聲,譏諷道:“還以為是哪個不怕死的,原來是你這傻子,也罷,今日小爺我便受累一番,送你去與你那便宜兄長相聚,你兄弟二人可莫要怪小爺手段毒辣,哈哈哈哈。”
這唐冠傑說到最後竟失態狂笑起來,想必是腦中已然幻想出冉雲瀚跪地求饒的景象了。
“冠傑,雖說我唐門不怕他絕刀門,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提這茬作甚。”唐三意似是惱怒,卻又不以為意地說道。
冉雲瀚聞言卻是一愣,旋即咬牙切齒,滿目怒火說道:“什麼?!我義兄果然是被你們所害!狗賊!今日小爺拚了這條命也要為我兄長報仇!”
這冉雲瀚本來就是氣不過唐門作為,是來找麻煩的,此時聽到唐冠傑提及義兄之死,言語間那意思便是唐門殺了他兄長,霎時便已麵色猙獰,大有魚死網破、玉石俱焚的態勢。
唐三意略皺眉頭,似是想起什麼要緊事,說道:“冉小子,今日看令尊的麵子不與你計較,速速離去!不要生事!”
冉雲瀚此時哪還有些許理智,大叫道:“姓唐的狗賊!少在這惺惺作態!先吃小爺一刀!”
“哼!本少爺還怕你不成?”唐冠傑不屑地回道。
這冉雲瀚之母早亡,自幼由劉卿元之妻撫養,與劉卿元之子劉起峰如親兄弟般,可惜兩年前劉起峰走馬幫時被人所害,雙臂被砍,全身泛紫中了劇毒,死狀極慘,劉妻也因喪子之痛悲傷過度而亡。
如此在冉雲瀚心中已是深仇大恨,之前本就懷疑是唐門所為,今日又聽唐冠傑親口所說,冉雲瀚自是咬牙切齒,殺之而後快。
冉雲瀚滿腔恨意,提刀衝向唐冠傑,已是將自身安危拋之腦後。
唐三意見狀略有些猶豫,心中暗道:“兄長多次叮囑,定要約束弟子,切莫與絕刀門大動乾戈、結不解之仇,但今日這冉家小子出手在先,總不能不還手吧?唉!冠傑年少輕狂,總是言語上壓人一等,卻又是引些麻煩事。”
唐三意猶豫不決時,唐冠傑卻已示意弟子迎戰,唐三意身旁兩名弟子立功心切,搶先迎了上去。
這兩個唐門弟子奔向冉雲瀚,已是各擲出兩柄飛刀,其中兩柄飛刀打向冉雲瀚眉心、丹田,另兩柄打的是冉雲瀚左右兩側肋下。